bsp; 沈慕容摇摇头,道:“傻孩子,若此时不跑,恐怕一会儿官府来了,就麻烦了。你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赵小玉有点吃味,看在她是高手的份上,暂时忽略了那“傻孩子”的称呼,反正这沈慕容已经习惯口头上沾她的便宜了。她瞪大了眼睛,道:“那我说清楚不就行了?这不是天子脚下吗?”
沈慕容搞不清楚这孩子看着还挺机灵的,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这些江湖,无奈道:“‘官字两个口’,你若要留下和官府人说清事情始末也无妨,只不过要我再到牢里把你救出来——”
赵小玉道:“不是有王法吗?”她还是不能也不愿相信,这官府不抓真正的杀人凶手,而抓无辜百姓蹲在牢里,权只当充数。
沈慕容一时片刻也懒得向赵小玉解释,耳边却又传来一个苍凉而凄惨的声音。
“我也不走,我要留下陪老爹——”
那说话之人竟是和守密。
他神情苦闷,自顾握着他爹的手,双手紧了紧,又抱在额前,想着那喜欢说书的老爹已经去了,这个和氏茶馆恍如与之心意相通一般,竟也随他而去。猛地便抱头无声抽噎起来,他哭红了双眼,张大了嘴,却再也不出丝毫的声音,兀自抱着老爹的尸身摇晃着,说不出的痛苦。
赵小玉从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的,眼泪鼻涕混杂在他血污的脸颊上,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流了出来。看他哭成那样,她竟也跟着鼻子酸酸麻麻的,有种想哭的**。
她生就心软,自是见不得人家哭的,即便是毫不相识之人,若见此人哭得真切,也会跟着泛滥同情一把。还别说这哭得还是刚死了老爹的一个大男人——和守密。想他一族从一出生,便因那个“卞”字姓而无从选择,在保守秘密的同时也多了一份无奈与苍凉。
沈慕容竟也有些动容,毕竟死了的还是她昔日的情人,一手抚上和守密的肩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此时不走,被那官府拿下,你家娘子怎么办?”
她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和守密猛然抬头,娘子,娘子,对,这世上还有个人要他照顾,要与他相依。和氏茶馆出了人命,显是这店也不能再开下去了,一个女人无依无*,不知身在何方,他不能在此时丢下她。
思及此处,和守密双瞳之中方才涣散的目光,晶亮一闪,似乎从极度的悲伤之中又活了过来,镇定地向沈慕容点了点头,道:“好,沈姑姑,我们先逃出去,一切……等安置了爹爹再说。”他深知这沈慕容与老爹交情不浅,此次绝不会是碰巧路过和氏茶馆。
赵小玉还拿不定主意,走或是留,她脑子里还依然没有冤狱的概念。
方才那杂乱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纷乱之中,她抬眼一看,果见许多官兵,手持火把和长矛,呼喝着,火光渐渐向这边涌过来。
突然,城墙石拱通路口,火光掩映下,出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