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照样什么都说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无胆鼠辈!……终于说出那随侯之珠的下落了吧?”
她有些骄傲地看向堂下那跪着垂的女儿,问道,忽然看到那猛然抬起的脸,不觉一惊!
蓝香楹已经是满面泪光,怒着吼道:“没有!没有——他什么也没说!”
蓝后有些震惊,没料到一手养大的女儿会如此,蓝香楹从没如此对待过她,她脸色异常的冷,直起身子,猛地站了起来,竟有一丝愤怒,怒道:“楹儿!你——”
以她的脾性,对于顶撞她的人,她完全可以任意处置,但眼下这个,也要一并处置了吗?
看着蓝香楹满脸泪光,似乎受了很多委屈。
她知道,蓝香楹在等待着一个答案,可这个答案,她是万万不能给!
蓝后侧过脸去,稍稍平复了心境,神色潋滟,声音冰冷道:“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的顶撞,母后便可处置你?”
蓝香楹似乎已经被怒火冲得失去了理性,她又想起方才那堂上挨了打,还硬要说打得好的蒙面人,母后待那些人,只如杀人工具!
她觉得憋屈,豁出一切,恼怒不堪,她冷笑一声,轻蔑道:“楹儿当然知道母后的手段!母后乃堂堂吐蕃国的王后,父王一死,无人再能管得了母后弄权,母后即便是想要天边的月亮,也照样有一大帮人为母后劳心劳力的摘来!就如方才那两人——他们于母后,不过是件称不称手的工具而已,可母后想过楹儿吗?能让亲生女儿杀死亲爹的,是不是在母后眼里也是一个工具?”
蓝后震怒,总归失态道:“住口——”
她的震惊多过于恼怒,心中的秘密一旦被看穿,便有些坐不住,声音又有些颤道:“你听谁这般胡说?”可手指间那缠绕的丝帕,却曝露了她的不安。
蓝香楹看蓝后越失态,就越证实了心中的寒凉,低头含泪看了看自己沾满亲生爹爹鲜血的手,心中更恨,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瞬间决堤,望着那堂前那长长的铜铸烛台,看着那盈盈的烛光,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淡淡吟道:
“南国佳人倾人意,
月夜深深笙歌舞,
佳人眸睇一回,
哪堪情深愿白头?
他便是那个为母后作诗的人,对不对?”
蓝后不敢直视蓝香楹的眼睛,有些慌乱不堪,直直道:“不是!他不是!你不要瞎猜!”
蓝香楹冷笑:“母后也会不安吗?那何以要楹儿亲手杀了爹爹?那可是那个自小教楹儿眸睇回三招的亲爹爹?母后——”
“他不是!说了他不是你爹爹!一个甘愿抱着秘密到老到死的自私之人,何以配做你的爹爹?”蓝后侧着身子,那手中的丝帕纠结得更紧!
谎言,种下的时候,倒也轻而易举,可要维持它,骗得了别人,又如何骗得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