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记住她的眼睛……可是自己真的能在一个男人的心中停留多久,她也不知道,她的延和哥,早就已经死了,便如自己的初贞一般,一去不复返了。她带着残破的身子,四处寻仇,这人又能让她在他心里多久?
她叹了口气,转身欲走。却闻庄玉郎道:“未知姑娘芳名?”
沈慕容沉默了一会,道了一声:“叫我容容吧!”这是她第二次告诉他名字了。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告诉他。言毕便一撩帘子走了出去。
吉温坐在床头,想了想,嘴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忽而灵光一闪,绿松林内那抹清丽的白色身影,那双幽幽晶莹的眼眸,他嘴角渐渐扬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她!”
吉温唇角含笑,低声重复着她的名字道:“容容……有意思!”他忽然对这个女子产生了兴趣。
又过了几日,沈慕容留下话,说有要事在身,将受伤的庄玉郎交给了云婆婆待为照顾,便走了。吉温想不明白,如何这仙子一般的沈慕容对他这样英俊潇洒,魅力无穷的现代男人忽冷忽热。
这日他正躺在村屋外的竹椅上,惬意地想着心事,却被人给打断了。来人正是这几日一直照顾他的云婆婆。
云婆婆道:“这位相公,虽然老生不知你跟小容是何关系,可老生还是忍不住要劝你几句。说得不对,还请相公勿怪!”
这几日闲适的农家生活,似乎让那个残暴心狠的李威廉从他的身体中消失了一般,吉温笑笑,道:“婆婆但说无妨,晚生洗耳恭听。”
云婆婆道:“老生不知相公是如何看待小容,不过,其实怎么说小容都是位好姑娘,那日你伤重昏迷,小容替你运功逼毒之时与你又有了肌肤之亲……还望相公你……”
吉温闻言猛地从竹椅上弹了起来,道:“什么?肌肤之亲?”难道他昏迷的时候对沈慕容做了什么?可如何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暗自叫苦,在二十一世纪,玩过不少女人,可没有一个,如这般没有丝毫记性的!
云婆婆拍拍身上的尘土,道:“相公那日昏迷不醒,听容容说好像又中了什么毒,小容为了替你疗伤,不得已,才见了光着膀子的你,可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女儿家,相公就算是偿还救命之恩,也该为小容负责的。”
“负责?”吉温冷冷一笑,他总算明白过来,在古代,女人是摸不得碰不得的,若然如此,就要三媒六证地娶了她。沈慕容的确很美,虽然有时候待他冷冰冰的,不过,他看得出,她的心底却是暖和的。不似那种蛇蝎的女子。
至少,她还舍命相救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暖,脸色微微泛红。
这些都未能逃过云婆婆的眼睛,她嘿嘿一笑,露出了那颗漏风的牙齿,道:“对呀,若相公有意,又不好意思向人家姑娘提,哪天由老生做主,向小容提这件事。”
吉温没有做声,看着矮小的村屋,简陋的摆设,门前的小溪哗哗流淌,出清脆的响声,苍翠的山腰中,间或飘过来野草的香气,在那一刻,他心底忽而闪出一幅极美的画:他正坐在溪边的小竹椅上悠闲地钓鱼,身后,传来一个女子轻盈婉转的笑声,他回过头,看到阳光下,一排长竹竿上正晾晒着各种颜色的花布,而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影便映在那布上,让人觉得神秘而向往。忽而那女子探出半边脸,露出一双明媚动人的双眸,两眼弯弯,看得他心噗通通一阵乱跳……
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吉温的思绪忽地被打断了,隐隐从十几丈远的地方出现了十余匹高头骏马,飞蹄扬尘而来。每匹马上乘骑一人,都手持钢刀身披铠甲,气势好不威武。
云婆婆心头一惊,急忙拉住吉温的衣袖,往屋里拽,道:“跟老生进屋避避,小容临走时交待过,要老生好好照顾相公的。”
吉温道:“云婆婆,如何你这么听容……”他微一迟疑,又改了口,道:“听小容的话?她付了你多少钱?”
云婆婆脸上一震,显得很是着急,大叫道:“什么多少钱?老生可没收过小容的钱,不过是为了报答小容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而已。相公,快些进去避避吧!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生无法向小容交待。”
吉温点点头,刚要进屋,却闻身后传来十余人齐声高喊的声音:“吉大人——吉大人——”
他心头忽地一喜,拍拍那云婆婆的手,慰言道:“没事的,婆婆,这些都是来找我的朋友。”他不顾云婆婆脸上诧异的神情,脱开了手,迎着那些人奔了出去,兴奋地挥舞双臂,道:“我在这儿——”
不久,尘土飞扬,蹄声响亮,那群身披铠甲的兵士策马疾奔而来,迎头来了一个身穿黑衣上绣金丝花纹的男子,勒住马头,看了看粗布麻衣的吉温,忽地*在马上哈哈大笑,道:“怎么?我们大名鼎鼎的吉大人忽地换了口味,倒还有些闲情逸致,到这偏僻的小山庄来避世了?”
吉温冷笑一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抬起头来,双目冷峻,道:“到底所为何事?倒要烦劳罗大人亲自出马来找在下?是不是丞相有事?”
他说完这一句话,忽地感觉那个冷面杀手李威廉又在心底活了过来。他眼神冰冷,一扬手,便抓住了身边一个兵士为他牵过来的赤红马,反身一跃,跨上了马背。
来人正是与他在江湖上一同齐名,号称罗钳吉的罗希奭。
此人拷问疑犯的手段极其残忍,比他还要胜出千倍万倍,最近丞相也得闻了江湖上关于传国玉玺的传闻,便要他们二人想尽一切办法彻查此事,一定要找回玉玺。此次丞相派此人亲临前往找他,必定也是为了此事。
但见罗希奭也恢复了一脸冷然,微微点点头,两人在马上对视一眼,大喝一声,便先后策马飞奔而去。十余匹马匹兵士紧随其后,扬起厚重的尘土飞沙,嘈杂的蹄声将落霞村的宁静暂时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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