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夫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赵文远还在疲惫地批阅着满桌子的文件。
二人一见面,顿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完全可以拥抱感怀一下,但这么做实在太奇怪了,只能都克制住。
“你不是在评标呢么?”赵文远放下纸笔,起身相迎。
“太矫情,逃出来了。”
“呵呵,坐坐。”赵文远拿出暖壶,一面倒水一面笑道,“我听说了,你也够有胆的,请老邹来评。”
“悔之晚矣。”张逸夫含恨摇了摇头,接过水杯。
“哈哈,老邹抠得细,都怕他。”赵文远坐回原位大笑道,“但他那么抠也有好处,绝对出不了安全问题,很多问题起先都是不起眼不被重视的,但他一项项都能给你摘出来,搞电力的,有这种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的精神还是没错的。
“错杀一万……”张逸夫哑然道,“那得杀多久啊……”
“这就是你不对了,多久都得杀。”赵文远提点道,“咱们这行,最出色的干部,都是要有这种偏执精神的,一年半载你可能会厌烦那种作风,但十年八年后你再回头,自会发现,长久的安全正是源于他们的坚持。”
“赵局,这次只是风机和管道……”
“对对,这么抓是有点儿过了。”赵文远笑道,“不过逸夫,你觉得老邹做过头儿了,别人也未尝不会觉得你做过头了。”
“您已经听说了……”张逸夫尴尬一笑。
“听说了,很好的事,据我所知对袁铁志有意见的人不少。”赵文远随即说道,“本来是好事,可一旦过犹不及。最后未必是好事。”
过犹不及,“过”就是做过头了,“不及”就是没做到位。加在一起就是做过头跟不做到位都不行,得刚刚好。这话不是随便哪个大哥说的。是所有人的精神大哥孔子说的,但孔子大哥最大的特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这样,不要那样,每个人都遵从了,那每个人都是大哥了,再说孔子大哥自己也经常没做到位不是。
“确实不高明。”张逸夫心里有一万种解释,但说了也没用。跟赵文远有什么可争的?“‘过’就‘过’了吧,总比‘不及’要好,被人说闲话总比一事无成要好。”
“你这嘴啊……”赵文远无奈摇了摇头。
貌似有很多人对张逸夫的嘴产生意见了……
张逸夫借机换了个话题:“赵局,这次大电网会怎么样?”
赵文远闻言来了些兴趣:“这次我们这组主要讨论的是高压系统中的电容电流的切合问题,不少欧洲专家贡献出了研究成果,很有启发。这是咱们第三次参加,渐渐可以参与进去了,可距离发表论文,主导讨论和议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次若不是华长青在。恐怕咱们连参与讨论都会困难。”
“发言状况如何?”张逸夫有些好奇地问道。
“哎……语言问题摆在这里,咱们国家委员会里发言还是比较少的,偶尔有人发言也很难有什么响应。只有一个自学英语的电网专家和华长青能跟老外对付两句。”赵文远笑道,“怎么?是不是没让你去,闹情绪了?”
“哈哈,我去了半句话也听不懂的,什么时候给配专业同声翻译的时候再说吧!”张逸夫也笑道,“我就是对讨论挺好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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