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了,就当没听见吧。
张逸夫这么想着,打开了手上的字条
【搞民营,他们不会支持的,我们却支持,莫忘初心毅昕。】
先不说前面的话,毅昕是什么鬼?好像在哪里听过。
张逸夫想着想着,头皮突然一紧。
他的确见过,在书上。有个人总会在自己的藏书上做标记,自己这辈子也只管一个人借过书。毅昕正是他的“字”,不老到一定程度的人,根本没有“字”这么一说。
岳云鹤,字“毅昕”。
这位张逸夫到滇南后就没有见过的老师,除了国家领导人之外基本什么都干过的老妖怪,不知道怎么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冒了出来。
搞民营,他们不支持……他们指的必定是保守派,而相对应的,我们则是改革派。
坚持中央领导,政治色彩鲜明的保守派,对整个系统影响根深蒂固,马上又要再次巩固权力地位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而所谓的改革派,通过这一天的情况来看,已经明显落于下风,虽然这个趋势始终在,但这一招输了。
如果说是输在张逸夫身上,输在那份报告上面,显然是太片面太滑稽了,相对于两派而言,这仅仅是一个最不起眼的交锋,有没有张逸夫,有没有那份报告,对事情都不会有丝毫的影响,那份报告仅仅是张逸夫亮明个人立场的行为。
但在亮明个人立场的同时,一个矛盾也隐隐展开。
贾府的队伍是要坚持中央领导,像电力这种产业是要严格管控的,这与张逸夫的发展路线和计划无疑产生了某种冲突,比如在滇南建立民营大电站,此举于保守派而言是不可接受的,是“大改革”的苗头,是权力分散利益分散的契机。
张逸夫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现在情况已经这样,完全没精力没能耐去考虑那么远的事情了,先要活着,活好,再聊未来怎么活。
因此,张逸夫的内心一直都是包裹起来的,包括与贾峦松谈的时候都保留很多,只有很久以前跟夏雪的那次谈论,才毫无掩饰地暴露了自己坚定的改革意志和民营路线。
这事儿显然跟夏雪很难扯上关系,只能理解为,一个人已经看透自己了。
张逸夫实在难以想象,在与岳云鹤有限的交流中,是怎么暴露的。
他攥着字条,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踏上了楼梯的台阶。
非要说的话,其他话都是扯淡,“莫忘初心”四个字说服了他,走了这么远,其实已经有些偏了,把小本子交给侯丰的那一刻,张逸夫就觉得自己已经偏离太多,这么做,成为这么一个人,是自己想的么?
门虚掩着,张逸夫提了口气,还是推门进去了。
张正诚依然像平时那样,不苟言笑,行李箱就在他身前,只是端坐在沙发上。
“关好门,坐。”他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张逸夫遵言关门,也端坐在沙发上。
“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吧。”张正诚默默问道。
“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