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过奖了,王厂长过奖了。”邱凌连连笑道。
牛大猛心里绷了一下,但还是强笑道:“是是,邱凌做工作,我一向很放心。”
“可是……怎么从没听你提过邱科长的事情?”王厂长说着说着,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倒是张逸夫,不仅你总提起,出风头的事情也老有他。”
“这个……年轻的同志,比较爱拔尖吧。”牛大猛憋着一肚子闷气,硬着头皮拍了拍邱凌,违心地赞赏道,“当然,像邱凌这样默默付出的干部,才是我们厂发展的根本。”
“牛厂长,多的我不说。”欧炜知道,自己是出手的时候了,悠悠说道,“咱们总不能因为新同志热爱表现,处处拔尖,就寒了老同志的心吧?”
牛大猛心下一沉,他语文卷面虽然不好,但听力绝对强于常人,尤其是官场听力:“欧处长说得是,很多事我还要再安排,怎么可能冷落老同志?”
“呵呵,还是牛厂长明白。”邱凌就此一笑,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起身道,“贵厂的事情,我也听过了一些,提出一些细节上的有争议的地方,并非为为难牛厂长你,实在是有的年轻同志,听不进劝,不老实,不遵守纪律。”
“欧处长这话在理!”王厂长也跟着起身附和道,“要我说,业务再突出,也不能犯纪律问题,老苗的事情近在眼前,这都是警戒,年轻的同志还是要多历练,打磨一下棱角。”
下一个起身的是邱凌,强行自谦道:“两位领导言过了,也不一定所有年轻同志都不成熟,我看小姚就很不错,稳重大气。”
王厂长闻言大笑道:“嗨!你这不废话么,不成熟的同志欧处长也不会调过来么!”
随后,邱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牛大猛的肩膀,就此率这三人离去,留下了四张空空的餐盘。
牛大猛站在原地,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他不知道邱凌什么时候上的这条船,也不知道邱凌酝酿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现在面临自己从业25年来最重要的一次抉择。
在他的悔过书里不由得又添上了一条——不该那么完全不考虑邱凌的情绪。
宁惹君子,不犯小人!
狗急跳墙的邱凌,孤注一掷地压上了全厂一起陪葬。
当然,也有苟且之法,但那更不堪。
欧炜的意思很明显了——撤张逸夫,提邱凌,他就既往不咎。
辛苦都是张逸夫出的,功劳却由邱凌来拿。
压力都是张逸夫担的,荣誉却让邱凌来领。
过河拆桥也就罢了,可张逸夫人还在桥上,只差最后一步就走完了,你却让我把他推下去,换个人来走这最后一步。
当然,这只是良知上的问题,良知不能当饭吃,良知也混不到官帽,即便是古代最推崇良知,通过举孝廉入仕,品德好的人当官的的时代,那所谓的孝廉与拼的,大多也都是买出来的。
牛大猛时而仰望天花板,时而俯视那空空如也的饭盘。
谁该牺牲谁,谁又该为谁冒险,谁要更上一层楼,谁又唯有退一步海阔天空。
张逸夫已经做出了他的抉择,下面轮到牛大猛自己了。
…………
下午一时三十分,冀北电厂第一会议室,全员就位,开始进行经验汇报会。牛小壮汇报用的文稿也分发到了各位领导手上。牛大猛简短的开场词过后,由达标组副组长牛小壮进行汇报。牛小壮身为一个直肠子,并未因之前的事情受到太多的影响,因为替张逸夫不平,此时反而有股慷慨激昂的情绪,朗读一般的汇报给会议添彩不少,深入技术细节,用了四十多分钟的功夫,完成了这个概念化的报告。
掌声过后,穆志恒不禁问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小牛同志,也是全国大赛冠军组的成员吧?”
牛大猛不方便说,副厂长老徐连忙陪笑道:“是了,部里已经向总工会推荐了全国劳模。”
“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很有干劲儿啊。”穆志恒随口赞扬一番过后,看了看挂钟道,“会议也进行了一小时了,咱们稍微休息休息,消化消化,10分钟后再展开交流讨论。”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手上的材料与笔记,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该活动的活动。
后面的交流过程无疑是很重要的一环,冀北能否对答如流才真正彰显出水平,要是领导随便展开两三个问题点就哑口了,怕是那些经验也都可以扔了。
原计划,是张逸夫率领工作组的几个人应对这个场面,可就在这休息的几分钟内,欧炜船上的王厂长又是凑到老牛身旁,低声道:“大猛,年轻同志刚刚也出过风头了,后面是不是得给老同志一些表现的机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