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了,常思平才重新泡上了茶,按待客礼仪接待了张逸夫。
饮过茶水后,常思平才煞有介事地说道:“小张,你真的是……一点保护知识产权的意识也没有啊……”
“……怎么说。”张逸夫当然完全知道这张图是不该随便拿出来给人看的,但迟早也要给人看,因为自己不懂工业设计方面的事情,与其找二修厂技术功底好的人看,不如拿来学校,至少搞学术的人还有基本的风骨。
常思平指着桌上的设计图道:“先不说这个能不能真正投产,单从你下的功夫来看,这就了不得了,你说是三天画出来的图,但实地考察,动脑设想,查阅资料包括思考的时间都算上,怎么也得有几个月吧?”
张逸夫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又不可能说是抄的,只得傻笑点了点头。
“到底是毕业没多久,还没有防人之心。”常思平也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你早说是这么重要的图纸,我就不给学生看了,也怪我太草率。”
“哪里哪里,是我没说清楚,而且对这个设计的实用性,我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实用性不好说,但粗看结构设计,真的是跟英国人如出一辙。”常思平沉思一口气,终于引入正题,“h型鳍片省煤器,前年有个硕士生提过这个课题,后来在调研的时候就打退堂鼓了。难点太多,而且毕竟没有参加过工作,在实际设计上有太多理想化的地方。”
常思平说着。又指向了张逸夫的设计图:“你这个,粗看之下,倒是扎实,但我也不敢多看,我这人看了一辈子图了,记图快。”
“常教授哪里的话,您的名声在这里。我要是信不过您还找您看干嘛?”张逸夫连忙说道,“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岗位,不适合搞发明创造,这才先来学校看看的。”
“对了,瑞升还没介绍。你现在在何处高就?”
“冀北电厂。”张逸夫也不隐瞒,当即说道,“前段时间搞煤耗的事情有些成果,领导准备把我调到华北局,在更大的范围搞煤耗,只是还没正式公布,我也不好宣扬。这段时间在几个电厂调研了一圈,想法比较多,时间比较宽裕。就搞了这幅图出来。”
“煤耗的事情?我知道,穆志恒抓的么!”常思平一拍手,大笑道。“当年跟我一起莫斯科动力学院学习的么!那会儿他也不比你现在大多少……”
“原来穆部长跟您是老相识?都是搞动力出身的,怪不得!”
“哦?你认识穆志恒?”
张逸夫一拍大腿,干脆说道:“嗨,我就实说了,调我上去搞煤耗,都是穆部长的安排。”
“等等。你不是在电厂工作么?怎么让他重视到的?”
“有点成绩,领导来调研表扬了。其间认识的。”张逸夫笑道,“您肯定不看电力报,要不都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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