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了之后,却想到了很多很多。随后又刻意从单美仙那里问了许多关于三征高丽时期的讯息,从中终于得出了一个有些荒唐但是很有可能是事实真相的答案。
“这两人都是当时出征高丽的隋朝将领,相传都是死在傅采林的剑下。但是问题是,他们身死之时相差不过两天,但是一个人在东线进攻王险城,另一个人却在隰县押运粮草,两者之间相隔近千里,死亡时间却相差不过两天。”
刘健的话一出口,宋师道和傅君婥就明白了刘健话中的意思。
傅采林纵然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纵然剑术通神,但是问题是傅采林终究是人而不是神,决然不可能会什么身外化身之术。
既然傅采林是人而不是神,那么问题来了。
傅采林是如何能在短短两天之内,从相隔近千里的两个地方分别刺杀两个隋朝将领?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可能办到。
“这或许是巧合?”宋师道想了一下之后如此说道。
傅君婥皱着眉头不做言语。
“在第一次征伐高丽的过程之中,像这样的巧合比比皆是。师道兄只要找来第一次出征高丽的战报看一看,就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了。巧合?呵呵……恐怕事实真相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把这些人除掉。然后把这件事情安在傅采林的头上而已。”刘健摇了摇头:“宋兄如果能够找到当年三征高丽的战报,不妨拿出来看看。相信你会发现,被傅采林通过刺杀的方式杀掉的隋朝将领和官员大多都是一些寒门出身,被杨广简拔起来的年轻的寒门将领和官员。而出身世族门阀,或者和世族门阀有着紧密联系的官员和将领,却在傅采林的刺杀之下绝大多数都‘幸运’的没有成为傅采林的刺杀目标。”
“但是纵然如此,杨广三征高丽之后的所作所为又该如何解释呢?”宋师道问道:“杨广三征高丽之后便放纵享乐终日荒淫,这表现……实在是跟刘兄你所说的不符。”
“因为他败了。觉得没希望了啊。”刘健笑着道:“杨广第一次征伐高丽,和门阀势力拼了个两败俱伤。他虽然剪除了军中的一部分门阀势力,但是他自己所建立的以寒门士族为主力的忠于他的势力也在门阀高手和高丽以傅采林为首的高手联合刺杀之下损伤惨重。这样的情况当然不能让杨广满意,于是从高丽撤兵之后马上开始准备第二次再征高丽。门阀当时绝对不愿意第二次再征高丽了,因为他们知道高丽那块地方就是杨广给他们精挑细选的墓地,在第二次出征高丽的准备过程之中不但故意拖沓更是处处出错。甚至刻意挑起中原境内叛乱,一切都是为了打消杨广再征高丽的念头。但是杨广是何等样人?他这般的人是当真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流泪。纵然门阀势力在出征之前给他找了无数的麻烦,但是最终,第二次征伐高丽还是成行了。于是门阀不得不釜底抽薪,想办法灭隋了。”
“灭隋?”宋师道心头一震问道:“刘兄说的是,杨玄感造反?”
“不错。”刘健点头道:“杨玄感乃司徒杨素之子,楚国公位至上柱国。看看追随杨玄感反叛的人都是些谁呢?蒲山郡公李宽之子李密、户部尚书李子雄、大将军之子解律光……如果不是得到了这些人的支持,杨玄感如何敢反,如何能反?可惜的是,李密为杨玄感出上中下三策,上策虽险,但是一旦成功灭国近在眼前。中策虽差了一些,但是也能割据一方。而杨玄感独独选了下下策。猛攻东都洛阳。东都洛阳千年古都,如何是能迅速攻破的?结果杨玄感在洛阳城下硬生生的拖到了杨广大军回返……”
摇了摇头,刘健似乎在为杨玄感可惜,随即又继续说道:“不过。杨玄感虽然失败了。但是挑动他谋反的门阀却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借由杨玄感的谋反大大的削弱了杨广自身的力量,两次征伐高丽无功而返更是让杨广的威信一落千丈。最后第三次征伐高丽,不过是杨广的垂死挣扎罢了。我听说三征高丽之后回到江都,杨广曾经有一日照着铜镜,摸着自己的脖颈对萧皇后说‘大好头颅。谁当斫之。’萧后大惊问他为什么这样说,他说‘贵贱苦乐,更迭为之,亦复何伤!’他能说出这种话,就证明他已经放弃了希望。他已经对这个天下,对未来完全不抱期望了,现在的他不过是等死而已。如今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最后的放纵罢了。”
现如今大隋的天下,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已然是日薄西山。杨广若真如刘健所说一般心思深沉,看出这隋朝天下江河日下,绝望之下纵情声色也是可能呢。
“哈哈,这话题扯远了。”沉思了一阵之后,银须宋鲁哈哈大笑一声道:“我等在这里讨论如今天下,怎的反而讨论起杨广那……垂死之人如何失了天下了。”
宋鲁提到杨广时本要顺口说出昏君二字,但是想到刘健方才对于杨广三征高丽的剖析,这昏君二字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宋鲁兴致勃勃的向刘健问道:“刘小兄弟真知灼见,真真是天降奇才远胜我等凡人。不知道在小兄弟看来,如今这天下哪一方最有可能得天下?”
问出这句话。却是宋鲁对于刘健起了极大的兴趣。原本只是想要招揽交好以为武功不俗的江湖侠少,但是现如今看来,这刘健不但武功不俗,见识更是超凡。若是能将他招揽到宋阀之中。将来天下纷争……
不管怎么说,宋鲁都是宋阀的一员。他考虑问题天然就站在了宋阀的立场上。值此大争之世,宋阀身为四大门阀之一,也有争霸天下的本钱,自然希望在这天下大乱之中能有一番作为。最好最好……莫过于取而代之。
昔者汉高祖刘邦在咸阳服徭役时见到秦始皇出游时那盛大的车队,发出大丈夫当如是也的感叹。项羽见到秦始皇的车队也曾发出‘彼可取而代之’的豪言,陈胜的那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是刺激了一代又一代的野心家为了那个最高的位置不顾一切的发起争夺。
如今宋阀身为天下四大门阀之一,在这大争之世之中如何能不对那象征至高无双的皇位宝座生出觊觎之心呢?
但是可惜,宋阀先天不足啊。
“大约是李阀吧。”刘健说出了一个让宋鲁万分失望的答案。
“不过李阀要得天下,首先得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那就是我不插手,我若是插手了,那情况又会不同。”刘健傲然一笑:“我若要得天下,易如反掌观纹。”
傅君婥冷哼一声道:“大言不惭。”
刘健这句话到真不是大言欺人。他从吉尔伽美什那里得到的领导力等级,是超越A的A+。
所谓的领导力,指的是率领大军团的才能。如果统治一个王国的话等级B就很足够了,而达到超越A的A+级别,这份领导才能已经超越了人望和技术,称得上是魔力或诅咒一类。换算成这个大唐世界的说法,大概就是气数或者气运吧。被刘健所领导的军团,光是被刘健所领导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的战斗力大大的提升。
本身就拥有超越常人的能力和见识,再加上这堪称‘主角模板’一般的从吉尔伽美什那里所夺取的A+级别的领导力,刘健想要夺取天下的话真的会变得非常容易。甚至。刘健如果不胡来的话,夺取天下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他没有必要向傅君婥解释,因此对于傅君婥的冷言冷语。刘健只是笑了笑而已,不做任何解释。
“这么说来,刘小兄弟前往洛阳,也是为了和氏璧了?”宋鲁沉吟一声道:“确实如刘小兄弟所言,争霸天下靠的是兵强马壮。但是天下人都以为得和氏璧者可以得天下,纵然和氏璧本身无用。但是手握和氏璧就代表了天下人心中的正统。夺取天下,就少了许多阻力。”
宋鲁这般说着,同时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刘健,想要看透这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无论宋鲁如何看,看到的都只有一双饶有兴致的眼睛,至于这个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宋鲁却是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了。
“正统什么的,我不在乎。不过诚如宋兄所言,我对和氏璧倒是真的有点兴趣。”刘健笑了笑又接着道:“虽然不相信得到这玩意儿的人就能够得到天下,但是听宋公方才说了和氏璧的种种神异之处,我倒也想要把它拿到手上研究一番。看看这所谓的仙界奇石,究竟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实。”
“哈哈,和氏璧想必是不会让小兄弟失望的。”宋鲁大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美髯道:“传言和氏璧会在洛阳出现,到时天下之中有志于江山之辈无论英雄枭雄奸雄必然群起而至,想要从这么多人的面前夺走和氏璧本就极不容易。更何况这和氏璧还牵扯到一个无比神秘的门派,这门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人入世修行,益发秘不可测。”
傅君婥闻言忍不住好奇问道:“那是什么门派?”
“傅姑娘这算是问对人了,,若是其它人,可能连这门派的名字都未曾听过。”宋师道对傅君婥本就有了迷恋之情。此刻听到傅君婥发问,连忙回答道:“这家派叫慈航静斋,数百年来在玄门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知道静斋所在的人都不肯透露有关这家派的任何事情。所以我们虽因和氏璧一事对静斋明查暗访。仍是所知不多,只知慈航静斋之内全是修天道的女子。据说道门第一高手,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散真人宁道奇曾摸上静齐找住持论武。岂知静斋主持任他观看镇斋宝笈,宁奇道尚未看毕,便吐血受伤。知难而退,此事知者没有多少人,所以江湖上并未流传。”
“慈航静斋啊。”刘健玩味的笑了笑。
“怎么?”宋师道好奇的问道:“刘兄弟对于慈航静斋也有所了解。”
“知道倒是知道一些。”刘健点了点头:“好像是东汉末年的地尼所创立的门派,门派驻地应该是在终南山的帝踏峰上。多年来一直跟魔门相争,常常闹个鸡犬不宁。不过终究一群自以为是的尼姑罢了,不值一提。至于慈航静斋的镇派宝典《慈航剑典》,我倒是有些兴趣,也许哪天兴趣来了,就会上终南山帝踏峰找梵清惠借来看看。”
“终南山帝踏峰?”宋鲁闻言心中又是一震。
这慈航静斋在天下间再也神秘不过,除了如自己等这般的有心人便是连慈航静斋这个名字也不曾听闻过。但是刘健不但知道慈航静斋的名字。甚至连慈航静斋的山门所在都知道。
“不知道这梵清惠是?”
“你不知道梵清惠?”面对宋师道的问题,刘健再一次佯装惊讶,接着道:“梵清惠是慈航静斋上一代入世行走的传人,也是这一代的斋主。话说当年宋缺好像还追求过梵清惠来着……哦,这是比较丢脸的事情,不跟你说正常。”
竟然连这种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此事无论是宋鲁还是宋师道都是闻所未闻,但是看刘健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却全然不像是随口胡说,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上刘健也完全不用说谎,先前他已经说出了慈航静斋的门派所在这样的隐秘之事了。
“似这等事纵然……也应当是极为隐秘之事。不知道刘兄弟是如何得知的?”宋鲁忍不住问道,这也是他现在心中最为疑惑之事了,另一个疑惑之事就是刘健到底是什么身份,从何方而来。
“这天下间的事情除非没有发生过。只要发生过的即便当事人再怎么隐瞒,也一定会留下飞鸿雪泥的痕迹。”刘健淡然的道,这淡然的表情充满了无尽的装逼:“只要留下了这飞鸿雪泥的痕迹,根据这痕迹推倒出当时事情的真相,对我而言……不难!”
放屁,你分明就是开了作弊器在这里装逼。
隐隐约约的。刘健好像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大喊,当然这仅仅是刘健的心理作用罢了。
无论是傅君婥还是宋师道又或者老江湖宋鲁以及身份神秘的柳菁,都不可能知道刘健实际上是开挂的,对于刘健给出的回答却又是各自在心中惊叹。
就算真如刘健所说,这世上但凡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会留下飞鸿雪泥的痕迹。但是要查到这样的痕迹定然是极为困难的,非要有遍布全天下的情报网不可。要在这飞鸿雪泥的痕迹之上推导出当时事情的真相,又是一件几乎不可想象的事情。
“这人到底是谁?”
“刘健,这名字在一个月前还闻所未闻,为何他却好似对天下人中隐秘的情报了如指掌,他究竟从何而来?”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无数的问题盘旋在诸人的脑海之中,根本得不到任何答案。
傅君婥这时豁然站起:“夜了,我想早点休息了。”
宋师道虽然千百个不愿意,有心想要跟傅君婥多多相处一会儿,但是仍只好如她所言,把夜宴结束了。
临走之前,傅君婥隐秘的回身望了刘健一眼,虽然她自身已经很小心的隐蔽,但是那眼神之中所蕴含的杀气,却仍旧被刘健察觉了。
“哈,有趣。”轻轻的笑了笑,刘健对于傅君婥的杀意并没有太在乎。凶猛的狮子难道还会在乎猫咪的杀气吗?
好好的装了一个逼之后,刘健现在浑身轻松,想必今晚他应该不会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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