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地喝了口茶水,懒洋洋地一眨那双冰冷的眼眸,不死不活的话带着一缕讥意,丝毫找不到财主家出生的那种土味,“赏了你一罐儿汤,你不会是感恩流涕睡不着,想爬上我的榻吧?”
兮紫烟偷偷地看了眼说话怪声怪气的两人,又施礼道:“表嫂!璞哥哥!时辰已经不早,紫烟回去了。”
璞哥哥!好亲热!冷雪鹊差点没呕,直接想给兮紫烟一脚踹出,但碍于这话是从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子嘴里道出,也就强忍住了。
兮紫烟下去后,冷雪鹊无奈地抿了抿唇,也知月轩璞就是这样一个阴阳怪气的人,也不见怪,一本正经地道:“轩璞!鹊儿多谢好意!只是这美味,鹊儿不敢一人独享,特来与你一起享用。”
他眉峰簇起,那依旧冰冷的眼眸寒星四射,宛如很是意外,说实话,那汤不过是想着她身体虚弱,而又不想她死在府中所吩咐的,别无他意。
冷雪鹊从闭月手中接过兰花白玉瓷罐儿,动作小心地往白瓷小碗里倒着浓白色的汤。这会儿近距离了,闻得十分清晰,虽汤的香气不改,可其中却隐隐掺杂着一股子难闻的味,只是这味如不是细闻,还真很难闻出来。
凭着前世一生所学,她当即断定这汤被下了砒霜。量很小,可砒霜的毒性众所周知,即使不死,也得在鬼门关走一遭。但这李梅与她无怨无仇,有这么恨她吗?犯得着这样吗?
她想来想去,定是那月花前把早上请安时的情形给李梅说了,李梅报复心切,下此毒手。
胆子太大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奶妈。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胸有成竹,不动声色地亲手端了汤到他的面前。
“你我之间不用这客气吧!”众目睽睽之下,月轩璞的话客气了些,他们关系好似在悄悄地在改变,他伸手接过冷雪鹊递来的瓷碗,举到了唇边。
小莲顿时脸无颜色,煞白煞白,慌不迭地跪在地下,“少爷!”
举碗到嘴边的月轩璞美目微眯,细细打量这发出惊呼的丫鬟来,很快就忆起她是谁的随身丫鬟。
他看了看手中浓白色的汤渍,鼻翼紧抽了一下,突然把手中的碗往金丝如意地毯上狠狠地一摔,也代表着他的怒火有多大,“竟然下毒。来人,把这贱婢与李梅给抓起来。”
小莲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瑟瑟发抖,这会儿眼见事情败露,赶紧叩着头哭道:“少爷饶命!这毒是奴遵照李奶娘的话做的。她说药不死人。”
小碧一听,神色大慌,扑嗵一声屈膝于地,“少爷!不关奴的事。奴在半路遇到了小莲,她说帮奴一起给少夫人送汤,谁想到她竟会趁奴不注意往汤里下毒……”
冷雪鹊的心又冷又寒,缓步走上前向月轩璞欠身,佯装着不知内情,“轩璞!李梅是哪位侍妾?竟敢做这样的事!”
月轩璞愤怒的眸光从小莲的身上移开,忽亮忽灭,眼里的邪魅淋漓尽致,“猪猪!你吃醋啦?”
又是这恶心的称呼!冷雪鹊小嘴一撅,狠狠地瞪着月轩璞,恶作剧地回顶道:“猩猩!”
“呵呵!”他忘了惩治小莲,赫然一笑,却是那种皮笑肉不笑,连轮廓分明的薄唇都没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