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紫烟微微张着嘴,疑惑的眸光长久地盯着那翩翩远走的男人身影,倏地嘲讽一笑,夸张地扭动小腰朝通往兰阁的小道大步走去。却渐而慢下来,最后埋头嘀咕。时而敛眉,一副非常担忧的样;时而唇角微勾,轻轻点头,又是一副如意的样。
秋菊不明就理,莫名其妙地注视着行为蓦然变得怪异的主子,不懂主子与傅先生谈了几句话后为何变得这般古怪。
一只小鸟恰好从头顶扑棱着翅膀飞过。撒下几声清脆悦耳的鸣叫。
兮紫烟受影响抬头仰望,嘴里轻轻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傅先生这话说得妙!确实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秋菊随之目光望去,“小姐!什么意思?”
兮紫烟回眸狡猾一笑,留下一个秋菊不懂的眼神挟着一缕春风启步。
本是朝鹊归苑走去的冷雪鹊改了道,向碧海苑走去。
好久没到碧海苑了,想想月轩璞既有信传来,自是假于时日便能回府,得去看一下,顺便给他整理整理衣袍、收拾屋子。
来到碧海苑,时正夏日,月轩璞卧室的几扇窗户半开。里面收拾得一尘不染。可见虽没人居住,但下人仍是很用心。
她指尖轻轻地拂过大花瓶里插着的那束绢花,抬头时,觉得这屋少了大自然的清新幽香,也就让婉春去摘几支月季花来。要香水月季,随后又给李冬子等人说。以后每天都要摘几支花来添香。
安排妥当,便把那收入新衣的大衣箱打开。
满满的一大箱新衣袍,十分养眼。
想想不用收拾了。就打开另外的两个大箱子。把压在底层、不平整的拿出来印烫。随后用木施晾起来。
拾掇了很久,虽然觉得有些许累,但心情很是开心。
她刚在坐榻上坐定,就闻一阵香风漫进,一声娇音随即传来。
“表嫂!在给表哥整理屋子啊!”
冷雪鹊暗惊讶兮紫烟的话今日带着喜庆,没有敌意,扭头间。就见俏人儿拥着月花前迈进门来。
月花前手中抱着个大大的布娃娃,满脸的不乐意,显然是被兮紫烟硬带了来。
不管怎么说。难得兮紫烟有善意的到来,她便盈起一抹和蔼可亲的笑来,“表妹坐!花前怎么也来了。”
月花前大大咧咧地爬上坐榻,不看她一眼。埋着头委屈地道:“我正玩布娃娃呢!紫烟姑姑说有事……”
兮紫烟眉头轻拢。暗地里掐了月花前的臂间一下,夸张地向冷雪鹊笑着道:“表嫂!花前说好久没到父亲屋内来了。又听闻表嫂在这儿,就过来看看。”
到底是月花前要来还是兮紫烟要来?
冷雪鹊明显感到兮紫烟有话要说,但鉴于她说话历来婉转,也不道明,就揣着明白装了糊涂,逗着月花前道:“花前这几日可乖了,呆会儿姨娘给你做桃儿酥。”
月花前眼眸一凝。转瞬怪怪地斜睨着冷雪鹊,一本正经地道:“姨娘你偏心。上次小弟弟来的时候你就连夜给他做了。可你现在才想起来给花前做。”
冷雪鹊惊讶地轻呃一声。原来月花前吃醋了。依这小人儿这么敏捷的心思很合理,而且她确实疏忽了,但她从没做过人家的母亲与长辈,于是乎赶紧呵哄,“哪儿啊!弟弟是客人。花前才是姨娘的心头肉。姨娘马上给你做!”
“好啊!”仿似阴谋得逞,月花前得意地笑了起来。
冷雪鹊正要起身,就听兮紫烟道:“表嫂!紫烟厨艺也差,也跟着表嫂一起做。”
兮紫烟的话更是友好。冷雪鹊高兴地连声应着。
两人来到厨房。那点心师父有过一次做桃儿酥的经验,相帮之下,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做了一大堆桃花酥。
竹苑送了不少去,月花阁与兰阁自是也送了去,余下的全被冷雪鹊赏给了下人。月花前当场吃了两块,本是不乐意前来,又难得今日不用上课,早抱着布娃娃趁她们不留神疯跑了去玩。
李冬子等人欢天喜地地吃着香甜可口的桃儿酥,眼神交递,“今日真是有口福。”
厨房的小道。一排排的青青翠竹中。
冷雪鹊含笑领头走在前端,兮紫烟相随在后。
冷雪鹊今日看什么都顺眼,就停留在那一簇青青翠竹旁。凉爽的风袭面,吹乱了她腮边的几绺发丝,她想着兮紫烟已是到了待嫁闺龄,留在府中终是一大患,也就向身后的兮紫烟试探道:“表妹!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人?”
兮紫烟唇角紧抿,眉间含羞,脸若红透待摘的桃子,垂下头一会儿后轻轻地道:“表嫂!这事……还得靠表嫂做主。大姨母在京城不认识几人,哪比得了表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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