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位突厥美女。
她后面跟了几十个各色打扮的女子——显然这些人都是可汗的妻妾,正上前问候可汗。枇杷从服饰上看去,除了数名突厥人外,竟有不少的外族人,什么奚人、室韦人、回纥人、土蕃人、汉人等等,仿佛枇杷所知道的北部小国部落都有女子嫁到突厥。
而这些人除了千奇百怪的打扮外,年龄又各有不同,有豆蔻年华的少女,有半老徐娘,还有的看起来至少有几十岁,一张张奇怪的脸,据枇杷看去,真正美貌的实在不多,也不知可汗怎么会挑中她们做阏氏?
可汗神色倒很平淡,向带头的突厥贵女和颜悦色地摆了摆手,“不用多礼了,”又道:“你倒是该带着她们来见见小玉将军。”
显见大家都是知道小玉将军的,领头的突厥美女便笑晏晏地转过身,带着大家恭敬地向枇杷蹲身行礼问好,竟然也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话,“可汗总算是将小玉将军接到我们突厥了!”语气中似乎不胜欢喜。
枇杷还弄不清情况,便赶紧向后一闪,回礼道:“我可不敢当。”
可汗笑道:“这些都是我的阏氏,你是要做我的大可敦的,受她们的礼并没有什么。”
这话枇杷可不认同,便正色道:“我们可是有约在先,只有我的未婚夫答应解除婚约,我才会做你的大可敦。眼下,我只是你手中的人质。”
只要一提到大可敦之位,小玉将军就是这的态度,可汗也不以为意,他的话本也不是只说给枇杷听的,亦是告诉他的诸位阏氏和臣民,便只是笑道:“你未婚夫一定会同意解除婚约的。”
为首的阏氏亦笑道:“不知小玉将军的未婚夫会是什么样的人,怎么敢与我们英雄的大可汗抢大可敦呢?待天气暖和了,大可汗送去些牛羊金银,他一定会答应解约!”
枇杷将头一扬,向前挺身道:“我的未婚夫出身琅玡王家,祖父曾任过当朝宰相、京兆府尹,现在任德州刺史。他相貌俊美,又兼从小熟读经史,深通大义,是京城名公子之一,人称‘二王’中的小王公子。我父母早已经与王老大人为我们合婚,说我们的婚姻是天缘注定的,你说他会只为了些金银牛羊毁诺吗?”
平时可汗与枇杷在一起时,从未听她谈起未婚夫,只当他们间只是平常,现在见她夸赞自己的未婚夫,竟然说得天上人间罕有的样子,完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哪里受得了,脸立即就沉了下去。
那阏氏上前轻抚着可汗的前胸,满脸的爱慕根本掩不住,却向枇杷笑道:“小玉将军,且不说我们大可汗天纵英才定要胜你那未婚夫百倍,只你还是太年轻了,根本不懂得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像我们大可汗一样重信守诺的,我虽然没见过你的未婚夫,可是听说读书的汉人最是无情无义呢。”
所谓与王淳的婚约其实根本不是真的,所以枇杷从来不提,但是今天可汗和阏氏的话语令她非常不快,令她实在忍不住将王淳夸赞几句——王淳绝对是当得起自己的夸赞,只除了他并不是自己的未婚夫以外。
现在听了阏氏诋毁王淳,她哪里能服气,况她一向口齿伶俐,便道:“那是他们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名士!高洁如晶莹之雪,皎白如中秋之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出可隐居江湖,入可居庙堂之高;上不愧于天地宗亲,下不惭于妻子家人!”
看着可汗的怒火就要迸发,阏氏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又赶紧上前向枇杷道,“小玉将军,我也曾读过汉人的书,知道你所说的人也是有的。只不过汉人还有一句话‘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躬未篡时’,若要如此赞一个人,总要等到盖棺定论才不迟呢,你未婚夫尚且这样年轻,是不是有名无实也很难文章呢。”
说着又上前拉着枇杷,“我们且不说他,只是大家日后定要相处的,还是先见见王帐中的人吧。”
枇杷才不要与王帐中人的相处呢,只是见阏氏举止大方,言辞温和平顺,又对自己极为尊重,也不好与她争执,只胡乱向大家点了点头,便向可汗道:“我们长途跋涉,也都很疲劳了,如今已经到王帐,就请可汗先歇息几日,我们便不再打扰了。”
阏氏见小玉将军要走,十分挽留,马上道“王帐的后帐很大,有很多小帐,我那里虽然不敢说是最好的,但胜在地方宽敞,不如就请小玉将军先住我这里,等可汗再为小玉将军准备大……”
枇杷马上将她的话截断,“我们必要在外面自己住的。”说着告辞出了王帐,大有就是可汗不给她帐篷,她也要露宿原野的气势。
经过刚刚的交锋,可汗亦知枇杷必不肯住王帐,又听阏氏劝道:“我瞧小玉将军性子颇为倔强,想她回心转意急是急不来的,待我慢慢再劝她。”心情方才好转过来,让人为枇杷及随从们准备了两顶帐篷,就设在王帐左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