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立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顾心钺还没醒来时就已经出门了,等到晚上回来时都已经是午夜了。
银朱给顾心钺递香料,“好像好久没见到老爷了。”
顾心钺慢条斯理的研磨,称秤,把不同的材料放进小瓮里,广市潮湿,让人心烦意燥,调点清凉香宁神静心。调香曾经是贵族小姐的必修功课,当年他被栽养胎虫后,苏青照假模假样的请了教养嬷嬷来给他上小姐们上的闺阁课,嬷嬷们在一边废话时,他就翻着厚厚的香方,除了看书,也就只有制香能让他平静下来。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顾心钺问。
“也不是,从前总见到老爷围着太太转,现在突然没围着转了,觉得有些寂寞了,好像画面里少了些什么。”银朱说。
“我觉得很自在。”顾心钺说,“这种时间再多也不嫌多。”
沈鹤立带着人在船队仓库堵上伍重阳时,因为上火,眼睛都像能冒火似的,“为什么?”
伍重阳看看他身后的人,“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为什么你现在不是已经很清楚了。”
“哈。”沈鹤立气笑道。“你在这干什么?你的母亲妻子和孩子你都扔在后头不管,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相信你。”伍重阳说。“就算我坏了规矩,你也不会对我的家人怎么样。我在这等着,会有人接应我去岛国。”
沈鹤立想说什么,看看身后的人,让发财带他们去外头等他,在光线灰暗的仓库里两人坐下来单独的谈话。
“为什么?”沈鹤立说,他是真的不明白,伍重阳是广市人,当初遇到他时他也是山穷水尽,才会跟他一起去出海,因为一起经历过许多,所以他改行,把重心移到内陆去时才会放心的把广市交给他管。
“鹤立,你有想过现在人为什么活的这么辛苦?”伍重阳叹气说。
“什么时候的人就活着轻松了?”沈鹤立说,“这些事不是我们这种升斗小民能搀和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伍重阳说,“就是国人愚昧,不懂抗争,所以现在才活过的这么辛苦。”
沈鹤立看着他,“所以你才会帮忙革命党。你就那么确信革命党就是那个会给大家带来希望的组织吗?”
“至少他和现在横行的军阀不一样。”伍重阳说,“他们的追求是为了广大普罗大众,不是为了少数人服务。”
“个人的信仰追求不同,我不苛求。”沈鹤立说。“但沈立堂不是你的,你这样做会把沈立堂,会把我带入危险之中,你不知道?”
“这点我很抱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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