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十年了,她在那棵梧桐树下坐了十年。内心在期待这什么,这也是她在这座城市从未离开的原因。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想,总会等到的,不管多久。
猫毛软软的,慢慢地,阮蒲陷入了梦乡。
周围一片安静,一棵大大的梧桐树在庭院中间,阳光透过枝叶,细碎地洒向地面。
又是这里呢。或许是自己的前世吧。
庭院中的自己展开衣袖,一身浅碧色的衣裙。
她在树下的藤椅上坐下来,整了整领子,伸手挡住阳光,向远处望去。这是一个大大的庭院,院旁爬藤的粉色蔷薇枝枝蔓蔓,开得轰轰烈烈,仿佛在用自己的热情挽留住和煦的秋风。
“呼”,一种温暖的感觉,心里一片安宁。
缓缓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你来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温温软软。
“嗯。”身后的男子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按捏着。舒服极了。
她闭上眼睛慢慢感受着他的温柔。过了一会,她伸手按住左肩上的手,摩挲着轮廓,在上面蹭了蹭,吻了吻。又把手的主人拉到面前。
“感觉怎么样?”男子轻轻地问道,一副商量的口气,“要回那里吗?”
“不了,你陪我嘛。”把自己埋进男子的怀里。
画面一转,一只猫缓缓地走在她的前面,她在后面跟着,明明走得不快,她的额头上却是汗水涟涟,气喘吁吁地,一副体虚的样子,一身素色的衣裙衬的颈间的皮肤透明苍白。
庭院深深,在一个个回廊里穿过,终于在一间竹园门口停下,一股浓浓的药香充满着小小的竹园,喜爱药香的她第一次觉得刺鼻。“你自己进去吧,”猫开口道。
“嗯”,勉强应道,她踉踉跄跄地奔进屋里,眼泪不停地滑过脸颊,继续不停地流着。
屋内光线暗淡,窗边的君子兰叶子已经枯萎,书案上未完成的画像墨迹已干涸。
床上的男子长发披散,昔日临摹过的英挺轮廓消瘦憔悴,白色的衣衫在身子上显得空空荡荡。
“阿凉,阿凉……”脚下一个踉跄,来不及站起来,她飞快地用膝盖挪了过去。“阿。凉,等等我呀。”带着泣音,眼中已有绝望之色。
终于碰到床,无措地抓着床边的手,慌乱地放在脸上,急促地喘息着,望着沉睡的人,只想把他摇醒,微弱的一丝理智还记着大夫的嘱托,〝病人的身子极其衰弱,经不起任何的摇动,怕是药石无灵,夫人尽早安排后事吧。〞大夫摇着头的时候她就做好准备了。
但她现在看着沉睡的人,泪水再也停止不住,感受着手中渐渐失去温度的手,她慢慢爬上了床,把自己的鞋和另一双鞋并排放在一起,把头轻轻地放在男子的胸口上,闭上了眼睛。
最后,那里只剩下了两句骸骨。那只猫幻化成人,按照男子的遗愿安排了后事。
阮蒲在梦的最后,心里一悸,浓浓的悲哀将她整个淹没,让她猝不及防地倒在了地上。渐渐地,她陷入了昏迷。
“阮蒲,回来吧。”不带感情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