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稍有不注意,就会被人真的撕下一片肉来。他要是受了伤害,届时你又该如何自处?
女婿是定国公府的擎天柱,他受了伤,就相当于整个沈家的气势弱了下来,那个时候,沈家的进攻势头必然减弱,防守之势也必然减弱,如果外头的敌人众志成城,一鼓作气,四面八方地朝你们汹涌而来,要把你们完全置于死地,你又当如何?”
颜舜华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颜张氏这个妇人会突然讲起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来。虽然这并不是什么难懂的道理,但是让她一个整日只围绕着丈夫孩子与家事转的乡下妇人,突然讲起大道理来,这实在是很难很难的。
颜张氏当然也是有一定的学识的,但是即便与她相处不多,在短短的数年之间,颜舜华也早已经摸清楚了她的大部分性情与习惯。
她这个母亲,如果不是为了丈夫颜玉成,是不太会主动学习的。读书与她而言,更像是为了了解丈夫与儿子而不得不去做的功课,即便有心想要做好,她也是不经常看书的。
反观之,更为娴静寡言的颜柳氏是秀才之女,即便也是整日里围绕着丈夫子女与锅台转,但及时是在需要依靠女红来帮补生计的困窘岁月,她也是时常看书的。
并不是为了想要靠近丈夫,想要了解孩子们才拿起书本来,颜柳氏是真正地喜欢阅读,所以总是自觉地拿起书本,不懂的问题也会开口问丈夫,问子女,从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女子,看书是多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长,但因为性情与家境的缘故,颜柳氏很少给孩子们说些长篇大论,就算要教训孩子们,说的也都是简短平实的小道理,类似于老人言,世俗却又简练。
相较起来,颜舜华更相信颜柳氏会这样说,而颜张氏会一直担心,说些琐碎的日常,但很显然,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是哪一个母亲,对于她的爱都是一样的,不增一分,也不减一分,完全没有办法去比较多与寡。
她从前总是私心里认为,她更加地愿意喊颜盛国夫妇爹娘,而视颜玉成夫妇为父亲母亲,但是她其实是想差了。
“娘,我知道啦。你都是为了我好,但是说真的,我也不过是私底下会这般的说话,真的到了公开场合,女儿我可是十分娴静端庄的定国公夫人,在外头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轻易不跟人说笑,自然也不会在言语上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破绽。
我啊,也就是在自己家才这么张扬,也就是在爹和娘面前,在沈靖渊跟孩子们面前,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你们都是我爱的人,也都是爱我的人,不管我在世人眼中有多么的不堪,在你们的眼中,我永远都是善良乖巧的女儿,是顶顶好的妻子,是再靠谱不过的母亲,所以我才这么理直气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