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人赏你的。顺便劳驾你,再采些调味的青草,我们好带上路。”
晏清连忙摆手,不好意思地问:
“举手之劳,怎么好收你们的银子,实在太客气了。不过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就厚着脸皮说了。”
“我要去白云庵,你们能不能顺路捎带我一程啊?我自己走得实在太慢了,还怕一会儿变天,路上会不方便。”
俩人被她眼巴巴瞧着,互看一眼,其中一人便回去请示,很快带来回话,说可以载她。
晏清高兴地摘了满满一包青草抵路费,又分了条烤鱼吃完,就着溪水洗净手脸,这才跟着俩人去马车那边。
“婆婆好,打扰您了,多谢您好心捎带我一程。”
晏清嘴甜地跟马车里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问好,客气道谢。
萧老安人不知道是不是赶路劳累,瞧起来气色不太好,歪靠在大引枕上朝她招招手。
“来,陪婆婆说说话。”
晏清瞅瞅摆得满满当当的狭窄车厢,懂事地摇摇头,脆声说:
“我坐外头就行,不跟婆婆挤。婆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不习惯坐马车吗?山路颠簸,坐久了是会气闷。”
她突然指着路边一丛叶子像花瓣似的野草说:
“大叔把那个酸溜溜摘一点过来,婆婆嚼几根胸口会舒服的。”
护卫依言挖了野菜过来,自己先摘了片叶子嚼了,满口生津。
“是还不错,提神醒脑,生津开胃。”
老安人半信半疑地试了,感觉还不错,也有了些精神,和气地问晏清些闲话。
晏清又把那套寻亲、拜师的说辞背了一遍。
“可怜见的。”
萧老安人听她言语伶俐,明明有六岁,个头却只四五岁孩童那般大,便知她在家中饱受磋磨,不由得便叹了一声。
“你这孩子倒有些主见。那圆通大师医术高明,若真能拜她为师,你也算暂时有了着落。”
“这么着吧,我跟大师素日里也有些交情,便替你去说说情,叫她收下你为徒可好?”
晏清欢喜不尽道谢:
“谢谢婆婆!您真是大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萧老安人被她逗得开怀,一路跟她说说笑笑,倒也不觉旅途煎熬,连吃饭也有了几分胃口。
一行人骑马驾车赶路,下半晌便来到白云山脚下。此时天空已经凝聚起厚厚乌云,眼瞅着要落雨。
“哎哟,我这个腿又疼起来了。”
萧老安人呼痛,表情很是痛苦。
晏清猜她是受风寒引发的足痹之症,当下却没有太好的缓解法子,只得拿出怀里没舍得用的安神草,揪下一片叶子递到她嘴边:
“婆婆,你要是实在痛得受不住,就把这安神草吃了吧,能缓一缓,等上山了再请大师医治。”
天空咔嚓一道闪电劈下,将晏清的小脸映得晦明晦暗。
护卫哪敢叫老安人随便吃东西,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才想婉言谢绝,便眼睁睁看着小姑娘手里那根不起眼的药草失去了踪影。
“谁?!”
“师父?”
“大师?”
几声惊呼先后响起,雷电交加中,光头缁衣的瘦高神尼摇摇晃晃站立,两口咽下草叶,又朝晏清伸手:
“剩下的安神草给我。”
晏清抿抿唇,望着她青紫扭曲的脸色,以及嘴角溢出的黑血,毫不迟疑地将整根安神草囫囵塞她嘴里。
传言道白云庵圆通大师醉心医术,立誓效仿神农遍尝百草,常以身试药,这是药性发作扛不住了?
做药人这事她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