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滞的模样:“云驹啦,人家已经说了。赶紧承认吧你。”
“不不,云驹后面两个字,你喊我什么?”
小童跟着嗤笑一声。
公子阳连忙道:“金乌神乃我风临城之庇护神灵,威力无穷之宏大,光泽万丈之雄厚,您是金乌神唯一的坐骑,十万天马中独一无二的云驹,阳自然要敬称您一声‘大人’。”
白拂尘:“‘大人’这个词儿是这么用的么,你喊他‘云驹’就足够了,不就一匹马么。”
祁北咬了咬牙,被人如此恭敬对待,且还是九鼎国之一城主的长子,可算得上活这么大岁数以来,第一次叫人高看眼了。戴上“大人”的尊贵称号,他不自觉地,胸脯更加挺了起来,后背也更直了,都能抬起头来看人了。
——虽说如此啦,其实他心里还有疙瘩,因为实在不想当什么“云驹”,明明是个大活人,为什么非要说是一匹马?一匹天马、金乌神的坐骑,说到底还是个畜生,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公子阳的尊敬称呼,或许拒绝了比较好。可以但拒绝了,绝对不会有任何人用“大人”称呼自己。
他就在两难选择中无意义地煎熬着。
“您还是,”祁北咬了咬牙,做出决定,“叫我祁北吧。我终究是个人。你称呼我‘大人’,我真的,唉!可我要是成了一匹马,我还怎么追她呢?”
“这?”公子阳很为难。
白拂尘敲祁北脑袋一下,跟公子阳道:“别理这个呆子。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胎记封印不仅压制了灵力,还拉低了智商。啊——烦死个人了,这个碍眼的胎记封印明明破除掉,你却偏要生情根,现在好啦,你还没有记忆,怎么不生个慧根呢?瞧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我是谁。”
祁北小声叨叨:“你就是个鸡毛——”
公子阳好意及时提醒:“拂尘。”
“你就是个拂尘。”祁北赶紧更正,“我不认得你,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反正你们肯定弄错了。”
“跟傻子说话就是累。”白拂尘也不多争辩,毛尖冲着祁北右眼的胎记一挠,“不信我说的?那你自己过去看,亲自认认身份。”
被勾了痒痒的祁北,天旋地转之间跌落九霄,原来身处世界之神居所里,五感会消失近半,一旦离开,疼痛再一次袭来,右眼被狼少的刀刺中,分明是忍耐不得的痛苦啊,痛得他简直想要赶紧死掉算了。
而这还不是终点。
白拂尘所言后脑勺的情根居然也被扯脑壳的疼痛给撕裂,那便是钻心底的痛楚。情根一动,他眼前走马灯一般全是百灵夫人的身影,从她窈窈窕窕出了城门,送给百戏团入城文书,到碰见同样等待进城的沙漠狼,她看去狼头领的眼神,两人之前必定认得。
两人果然认得,似乎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不然的话,怎么会帮陌生人进城呢?
祁北太过喜欢她,假装看不到狼头领嘉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