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
“如今国库空虚,当下最要紧的就是筹措银子,臣以为,将赋税提高到十之税四,便可解决这个问题。”
他的话音刚落,员外郎便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如今的玥国刚刚经历乱,正是需要休养生息,安抚民众的时候,你却要提高百姓的赋税,这岂不是逼着百姓去造反?!”
“大胆!”新任官员不甘示弱:
“先不说陈大人在此煽动造反的言论,单说这税收问题,平常是十税三,如今不过是提到十税四而已,于百姓而言并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于整个玥国而言作用就大了!
“如今正是国家危亡之际,百姓们难道不应该为国家多付出一点吗?
“平时吃两碗饭,现在吃一碗半而已,有何不可?”
这一番言论引得员外郎暴跳如雷:“奸臣误国……奸臣误国啊!陛下……”
他转而朝座上的夜桀跪地行礼:“陛下,万万不可增加百姓赋税啊,往日,百姓务农有男子出力,可如今家里大多都是老幼妇孺,收成自然会降低,能保持十之税三就已经很勉强了,若要再增加赋税,定会社会动荡,流民暴动啊陛下!”
年轻官员仔细审查了一下座上的龙颜,发现夜桀并没有替员外郎说话的打算,这才壮着胆子继续对峙:
“依本官看,陈员外郎才是奸臣误国!你给陛下出了这么大个难题后却不想办法解决,本官想到解决的良策你又站出来横加指责,你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话音刚落,一批新上任的官员纷纷出来附和,将陈员外郎贬得一无是处,可怜他在朝堂上孤立无援,竟无一人出来相帮。
大家都知道,如今这个世道,虽然陛下用人质逼退了西雍,但太后沉疴已久,身子已是强弩之末,一旦她死了,那么整个玥国都将处于战火之中。
而且现在国库亏空,军队残缺,这个表面的“太平”能撑多久谁也说不准。
或许在他们心里,换个人当政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头上的乌纱帽才是最要紧的。
夜桀抬手一挥,下了结论:“将赋税改为十之税三五,陈同担任总督亲自去江南督办治水事宜,退朝!”
问题总算“圆满”地解决了,朝官们四散而去,只有陈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偌大的大殿里空旷无比,仿佛连呼吸都有回声,这个干瘦的背影饱含了无尽的落寞与无奈,最后只有一声长叹肆意回荡在无人的大殿里。
……
周玉在南书阁门口得知内监送来的消息后,一刻也不敢怠慢,急急进去禀报。
此时夜桀正摸索着那枚光洁的竹片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少年时父皇在这里教他治国之道:
“为政之道,以厚民为本;治国之道,必先富民。”
可如今,玥国陷入了僵局,西雍不会让他慢慢来休养生息,以太后为质只是权宜之计,他的心比谁都急。
就在这时,周玉的声音传了过来,“启禀陛下,奴才有要事禀报。”
自从周玉回来后,由于国事繁忙,一直都没有腾出手来收拾他。
于夜桀而言,背叛者,只能有一个下场。
周玉一溜小跑进了内阁,俯身在夜桀身侧小意道:“启禀陛下,贵妃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