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深沉,晦暗不明。
北镇抚司锦衣卫指挥使陆瓛单膝跪在地上,他戴乌纱帽,腰系鸾带,佩绣春刀,漆黑的眼底充斥着毫不掩饰的煞气。
他身上的黑色飞鱼服,是仅次于蟒服的一种显贵服饰,一般不可得,非特赐不能穿!
“如何?”皇帝轻轻放下茶杯,不怒自威。
陆瓛颔首道
“启禀陛下,属下已查出此蛊由西域一种名为雾瀛族忍者所制,而具体的线索,属下会在一个月内彻查清楚。”
“嗯,钰王到哪里了。”
“钰王殿下已过宾阳,想来两日内必达汉京。”
“退下吧。”
“是。”
言罢,陆瓛起身后退至房门处,方转身离开。
“陛下,皇后娘娘还在外头候着呢。”韩越将拂尘搭在手肘上,声音透着几分阴柔。
皇帝将桌面上的茶杯放在一旁,随手拿起奏折翻阅,淡淡扫了一眼韩越,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道。
“让她进来。”
皇后一袭凤袍,仪态万千,手指翘起交错放于胸前,极美的手型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欲展翅飞翔,步履优美而端庄,身后的婢女端着羹汤低着头跟随,她缓缓上前屈膝道。
“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未抬眸看她,淡淡道了句。
“何事。”
皇后完美无瑕的笑容僵了一瞬,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她敛下睫毛,唇畔的笑容拉得更深。
“陛下日理万机,身子定疲乏得紧,臣妾特意做了桂花莲子羹,皇上尝尝。”
说着,抬手让婢女端上桌面,阳光照耀在护甲上泛起一层冰冷的金光。
“你有心了。”
“再过两日便是一年一度花神节,陛下与臣妾要在皇城楼上撒铜钱,以示来年风调雨顺,祈福万民,不知今年可还是要容贵妃从侍?”
皇帝放下奏折,抬眸看向皇后,幽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他慵懒的靠向龙椅上,右手不断拨弄手中的檀香佛珠,佛珠碰撞的声音,引的人心跳七上八下。
“还按往年的来,以后这等小事就不用问朕了。”
“是,前些日子为陛下侍寝李美人,是兵部左侍郎嫡女,身份倒也尊贵,陛下可是赐答应位份?”
皇帝眉尖微蹙起,幽深的眸蒙上一抹空白,记忆在脑海中翻转很久,似乎忘了有个女人曾在那夜付出自己最为珍贵的东西。
“即是侍寝过,就按答应位份,赐居清云殿,你是皇后掌六宫事宜,有些事不必来问朕。”
“臣妾遵旨。”
“退下吧。”皇帝冷淡道。
皇后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她施身离去,穿着沉重凤袍的背影,透出丝丝寂寥与孤独。
深宫中的女人,可悲,可叹,可怜…即使贵为六宫之主又如何?她们是权利的缩影,帝王的附属品,是权利漩涡中必不可少的泉流,帝王之情,薄情而多情,伤人却度人,若为女人,此生不入帝王家,才有机会得遇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