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狼最终无力的垂下头,灰绿的眼眸看过来,满是祈求。
余粮捡过砍刀,在一旁的土堆上又挖又刨,很快弄出一个坑来,把四只没有呼吸的小狼埋掉,然后大步走到母狼身边,两手各捏两条两腿,一使劲把母狼扛到肩膀上,吩咐小乙道:“你把小狼抱上。”
两人走近路回到余家小院,黑虎对新来的成员表现出天生的恐惧,躲在小庚身后,汪汪汪的叫着。
小庚不认识狼,以为是只大狗呢,耐心的哄着黑虎别怕,当他看见陆小乙怀里的粉色小狼崽时,激动的跑过来,“大姐,哪里找的小狗崽?是给我的吗?哇哦!大姐,你对我太好了!”说完,就伸手来抱。
陆小乙笑道:“你想抱可以,但是我要事先告诉你,这不是狗崽,这是狼崽,你还要抱吗?”
小庚吓得连连退后,又怀疑又害怕,跟黑虎躲到院角不敢过来。
陆小乙快步到了后院,见余粮已经把母狼安置在柴房一个稻草窝里,把早晨剩下的吃食喂母狼吃下。
陆小乙把小狼崽放回母狼身边,它便自动自发的寻找奶源,拼命吮吸起来。
想到狼性凶残,陆小乙不得不提醒余粮,“粮哥,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余粮挑眉,思索片刻摇头道:“没听过。”
是了,《东郭先生和狼》是一个始于明代的一个小寓言故事,在这个架空的朝代没人知晓也属正常,于是,陆小乙把故事内容缓缓道来。
余粮听后笑道:“放心吧,我不是那个不辨是非滥施同情心的东郭先生,它若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中山狼,我有的是方法制住它。”
陆小乙还是不放心,眉头皱的老高,余粮宽慰道:“它现在虚弱的很,即使再养一阵儿,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放心吧!等它稍微好些,我就放它回山里去,那里才是它的家。”
余粮黑亮亮的眸子里透着稳稳的自信,言语也是极具安抚气息,陆小乙不由放心下来,猛然间又咧嘴笑开来,因为她发现余粮在她面前不再是那个半句嫌多的闷葫芦,而是逐渐开朗善言的少年郎。
余粮被她一愁一笑弄懵了,想来小姑娘大多如此吧,又哪里知道她心里所想,真要是知道了,估计一害羞又回到闷葫芦状态吧!余粮不再多问,把柴房锁好,再次确定柴房四周没有破洞后,才带着陆小乙去山林里继续挑柴捆。
中饭是陆忠亲自送来的,余粮把陆忠领到灶房,确认灶膛里的泥巴完全干了,可以自己烧火做饭了,陆忠才笑着答应不再送饭来。
当陆忠得知余粮还有柴捆在山里,二话不说拿了扁担就要进山,余粮推辞不过只得跟去,不过挑回来的柴捆不敢放到柴房,因为柴房藏着一大一小两只狼。
吃罢晚饭,小庚一边比划一边跟陆忠说道:“爹,大姐今天抱回来一只狼崽子。”
陆小乙一口水刚咽过喉,听小庚这么一说,呛的差点背过气去,小丁赶忙上前帮她拍打后背,一番猛咳之后,陆小乙终于缓过气来,她擦着两眶眼泪,呵呵解释道:“我逗你玩的,那是小狗崽而已。”
对于狼这个生物,很多年前就淡出了下溪村人的视野,就是陆小乙这会儿把狼崽儿抱来,陆忠和玉兰也只会当它是小狗崽,根本不会多心。
陆忠拍拍小庚的头,笑道:“狼有什么怕的?它要真厉害就不会躲到深山里去了,世上最可怕的是人,知道吗?儿子!”
小庚两眼放光,瞪的溜圆,吃惊道:“爹,人真的比狼可怕吗?”
“那当然,这世上多的是比狼还坏的恶人,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小庚喃喃道:“我不当恶人,我要当好人。”
“好儿子!”陆忠高兴的把儿子搂到怀里,“真是爹的好儿子!”
小庚咯咯咯的笑着,玉兰和小乙小丁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
玉兰趁机教育女儿道:“不管怎么说,世上还是好人多,俗话说的好‘好人还遇好人救,恶人自有恶人磨’,就拿咱们下溪村来说,真正的恶人有几个得了好下场的?那张家老头当初立身不正做了坏事,最后难逃被人打死的下场,还有隔壁村有家姓宋的,一家人都心肠不好,瞧瞧现在,五个儿子有四个都没落着好,老大犯事至今还关在监牢里,老二欺压乡邻年纪轻轻就暴病而亡,老三入赘到别人家跟老宋家断了联系,老四在城里赌场帮着看场子也被人打死,剩下老五又是个鳏夫。还有那谁谁谁的祖父,听说当年…….”
陆忠笑着打断:“你娘本事大呢!比我这土生土长的下溪村人还知道的清楚,看来平时在家没少出去打听。”
玉兰横了陆忠一眼,嗔怒道:“一家老小吃喝拉撒都忙不过来,我哪有闲心去打听,这都是隔三差五从几个关系好的姐妹那儿听来的。”
陆小乙听得正起劲,见玉兰被打断,催促道:“赶紧呢!说书先生怎么还不接着说?”
玉兰本意是借身边‘恶人有恶报’的真实事例来教育孩子,没想到夫君打趣她,女儿又当她是说书的,气鼓鼓道:“一个个就知道打趣我,从明儿起,我在这个家一句话也不说了。”
陆小乙和小丁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抱着玉兰的腰,一番撒娇卖乖才让玉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