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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到来,十里阳夏的一只胳膊废了,明藏的身体被戳得百孔千疮,但倔强的二人,硬是谁也没有倒下,体力耗尽,血器无法再催发,他们便坐在地上相互啃咬,野蛮得犹如蛮兽一样。那原始且血腥的场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一直高高隐藏在王殿内的红阎罗殿下,终于坐不住了,难得见到族战之中两位强者如此坚强且不分高低,出于惺才之情,红阎罗伏川从自己戒备森严的宫院里走出,当庭宣布二人平手,通通以族战第一的身份,纳入他的麾下。
在这一刹那,所有赌坊大佬们都撕下了自己头皮。他们没有将目光放在十里阳夏或明藏身上,而是于人群之中疯狂搜寻着阿秋的身影。
这该死的小子,既然与文运有仇,为何不在文运一家下注,反而避过了对他不善的老东家,来坑害他们?
这下可好,这一战便输去他们大半生的积蓄,只有文运赌坊一家独善其身。
战台上的血族民众们,为阎罗精英的决断而欢呼,目睹过二者这艰难的一战,没有人还能分出到底是谁更厉害一筹。现在双赢的结果才是最好的,各方都非常满意。
见气氛甚好,阎罗伏川干脆顺水推舟,将几乎站不起来的二人搀起,便要在当场为二人凝出代表着荣耀的血翼。
十里阳夏与明藏激动得当场跪拜,可就在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台下却突然响起了一道淡淡的声音。
“等一下。”
明明战台是设有强力结界的,但那声音却无阻碍地传达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底里,而后一个青衣的年轻人,便推开了站在自己身前的路人,踏着坚定的步伐,缓缓朝主战台上走去。
这下赌坊的大佬们,终于找到了阿秋的身影!
说话之人,正是这些日子以来,在坊间出尽风头的那个家伙,现在他已是富甲一方的大人物了,为何却要不知死活的……冲撞君主?
他疯了吧?
明藏的眼已经半失明,他艰难地抬起头,打量着靠近战台的男子,他也知道这赌徒的名字,知道他与自己一样,都是从下城区偏远小地方走出来的“蛮子”。他不知道这阿秋要做什么,只是心跳没有来由地疯狂加速。
看着阿秋似乎极慢,可其实他只用了两步,便踏上了通往战台的台阶。
主战台突出地面,为了呈现出更威严的感觉,足有百层梯,而且为了避免闲人靠近,设的通通都是极为霸道的杀阵防御。
在阿秋第一步落定之际,万丈红光立即拔地而起,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阵法发动,就连低阶魔君都要刹那被烧成渣子,这样一来,这无稽的闹剧便也终结了。
去死吧!去死吧!死了就不用赔仙玉了!
所有赌坊大佬在这个刹那,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只要阿秋死了,他那笔账自然无人再算。
业火燎原,将阿秋的身影层层包裹,可是让人意外的是,他却根本未减步速,不过轻轻将手一挥,无数裂痕便在火意与阵芒中疯狂蔓延,将那些可笑的东西通通灭却无踪。
而后阿秋轻轻一跳,便越过了百阶高台,落在阎罗伏川与两位族战胜者的面前。而后从自己手中,祭出了那把“割草的镰刀”。
只不过这本命血器,早已不是玉云血族们记忆中的模样,只见它迎风而长,迅速化为一柄威猛的杀人利器,刀柄高过人头,刀身足二丈,因为过分锋利,刃口的红意通通被反射的灿烂银光所淹没。
可它还不仅仅是镰,因为在刀柄末端还拖曳着一条长长的血荆棘。如鞭如尾,自阿秋身后一直延伸到通往战台的台阶下。
这血器的体积,几乎与明藏的风绞无异,并随阿秋的走动,发出嘡啷嘡啷的异响,令人触目惊心。
台上的人群,通通张大了嘴,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原本好好的族战,胜出了两位让人满意的第一血翼,然而这看似完满的一谢幕,却因这胆大包天的赌徒,产生了不可预计的延伸。
在世人的记忆里,也许牧云秋的第一次登场是经过精心计算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漏从容,但其实自他喝止赐翼到登上战台,不过过了两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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