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等来到这里,绝对不敢再前上一步,光是那深渊中的雾息就能损伤他们的经脉与识海,一些意志脆弱的人,只消吸入一丝雾息,就能发疯。
傲青站在悬崖边岸,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挤出一滴鲜血滴入山谷。
那小小的血滴,像一枚红润的豆子,一眨眼就没入云下不见了踪影,但很快雾谷中就升出沉闷的声响与之呼应。
轰轰轰!轰轰轰!
声音像是有人隔着水在敲鼓,而后苏瞳便看见一方破碎的石台,流溢着轻风,从浓雾下缓缓升了起来。
石台十尺见方,站二人绰绰有余,其上纹有走兽图样,粗犷中带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傲青轻轻一跃,便站到了台上,而后极为优雅地朝苏瞳伸出了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旁。
明藏情不自禁悄悄打量了苏瞳几眼,这女子五官也算清丽可人,不过却远不如多年前的十里锦绣艳丽,可当年主子对十里锦绣绝没有这般温柔体贴,许多人曾猜想,血魔牧云的审美奇异,只好丑女,可是多人扮丑后尝试,发现她们的际遇简直比被弃如敝履的十里锦绣更加惨淡,竟还没见到牧云秋便被得了命令的血翼用扫把打出门去……如此种种,最后只能让人怀疑血魔牧云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现在看来,主子并没有毛病,只是各花入各眼,只有这朵长在了主子心中。
明藏还记得,当年每次牧云秋要渡崖去九十九洞天,都是以血唤起一枚大圆珠子,单脚踏着石珠迅速没入雾色,而这一次,为了让那姑娘行得平稳,却是破天荒地召来了个石台子。
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明藏也以血祭来一尊石蜘蛛,坐在上面随傲青而去。
石台在雾里迅速下潜,虽然雾色会剥夺修士的御空能力,可是凭借石台,她们依旧可以自如穿行,几只好奇的凶兽,蹲守在雾里打量傲青,可还没等它们打定主意是否靠近,便被傲青眼底淌过的凶光吓得速速逃跑。
看到这一幕,苏瞳更加想笑,看来傲青这“人形凶兽”的美名真不是盖的,走到哪里都可以吓唬人。
浓雾在眼前渐渐稀薄,苏瞳眼中突然有了一座山府的轮廓,黑乎乎的洞口,犹如吞噬光明的兽喉,而她乘坐的浮石,正轻快地朝洞口掠去,一转眼便把雾色与山谷抛在了身后。
石台与石蛛越来越沉重,最后落定在一片浅滩之上,巨大的浅滩布满了破碎的石子,材质颜色与三人乘来的石台石蛛一模一样。
石滩藏在洞中,外面的雾气居然一丝都无法扩散入内,要不是亲身体会,苏瞳也想象不到隐藏在谷里,还有这么一片洞天。
石滩似乎是自然形成的,还有暗河干枯后的痕迹,而在石滩的另一面,却依次排开九扇红色的大门。
“不知殿下,要去哪一门取器?”明藏垂手站在一旁,表情十分恭敬,他的嗓音在空旷的石滩内形成了嗡嗡的回响。
“九。”
血器的威力,划分九等,最次的存放在第一处红门后,而最强的自然都收罗在九门中。
“九门属下是没有资格踏足的,为了不浪费殿下的血息,属下还是在这里,先说一说那奇怪的假红阎罗吧?”
“好的,你有什么消息,尽管说出来。”傲青停下了脚步,同时苏瞳也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其实自打殿下离开之后,属下便有些心灰意冷,特别是伏川死后……我便在血翼挂着职,隐藏了自己的修为与身份,在罗生狱四处行走。”明藏清了清嗓子,开始述说自己遇见的奇事。
“也就是这一两年间吧,属下偶然发现了一位带红阎罗面具的神秘人,因为他身材很高,绝对不可能是十里香那丫头,所以属下便依线索查了过去。”
“可那人神出鬼没,修为极高。只因第一次对我没有防备才与属下交过一次手。说来惭愧……只那一次,若不是有殿下失踪前落在宫中的奇兽甲护体,属下此刻怕已是一捧白骨。”
哗啦哗啦哗啦……
大量银色的碎片从明藏的怀中抖出,虽然非常细碎,但也能看出此物曾是铠甲的模样,而且即使碎了,依旧仙光湛湛,在上面环绕的气息令苏瞳恍惚之间想起了屠坤殿与兽战车。
看到这些碎片,傲青的目光迅速一沉,鸦羽般的睫毛抖动了一下,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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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是个好东西,可惜我没有……浪里个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