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段玉苒的心思来看,皇帝和硕王兄弟已经离心!只是两个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皇帝当太子那会儿是不敢张扬,在先帝面前极力压抑自己、弱化自己!可先帝突然昏倒病重后,他便开始渐渐显露出真实面目来!想必顾衡也是有所觉察!但到底是自己支持了十来年的皇兄,他也不可能因此就疏离和背弃!
段玉苒敢拍胸脯保证,兄弟二人情义生变绝对不是顾衡先变的!虽然成亲后,自己是吹了不少枕头风,但顾衡仅在小事上听从了她的意见,大事上自有主见!反倒是皇帝和皇后心中升起莫名的“妒嫉”,将顾衡一些小小的变化无限放大,并且记在心上生怨!
自家夫君当然自己疼!段玉苒心里烦透了于皇后、讨厌极了皇帝!若是说恨也有那么一些了!
“我与承恩公府的文植有约,你先回府吧。”
马车拐了一个弯后,顾衡坐直身子道。
“承恩公府的简二爷?”段玉苒挑眉问道。
顾衡点了一下头,吩咐外面的车夫停车。
“今天我会稍晚些回去。”顾衡紧了紧搂着段玉苒的手臂,低声地道,“你不必等我,早些休息。”
段玉苒点点头,替顾衡紧了紧披风的领口,柔声地道:“你也不要多饮酒。”
抓起妻子的手轻吻了一下,顾衡才掀帘子下了马车。碧珠随后上来继续服侍段玉苒。
从车窗板缝看到顾衡下车后翻身上马,然后带着魏东纵马离去,段玉苒才拉上车窗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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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摆驾栖凤宫,惊得宫女和嬷嬷手忙脚乱、险些撞到一起!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巴嬷嬷冲进于皇后的寝殿,气喘地道,“已经进了宫门了!”
于皇后双目无神地望着某处出神,听到巴嬷嬷的禀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皇后娘娘,快让奴婢服侍您收拾妥当去迎驾吧!”巴嬷嬷见于皇后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榻上,不禁着急的上前要去拉人!
于皇后甩开巴嬷嬷的手,挺直脊背站起身,冷声地道:“不必更衣收拾了,就这样出去迎驾!”
皇后身上还穿着方才接见硕王妃时的衣裳,只是头上华丽的钗饰已经卸掉,仅留两根白玉籫和一只金凤钗在头上。
巴嬷嬷看了看,觉得于皇后的仪容也不算失礼,便没再劝地跟上前服侍。
于皇后刚出了寝殿的门,皇帝就已经走了过来!
“臣妾参见皇上。”于皇后福身清清冷冷的道。
皇帝瞥了一眼干瘪的于皇后,嫌恶地哼了一声,然后越过她进了屋子。
于皇后怔了怔,被巴嬷嬷扶起、低声催促着进屋。
进了屋子的明间,只见皇帝坐在榻上,一脸阴沉地看过来!
“你们都出去!”皇帝冷声命令巴嬷嬷和宫女们避出去。
巴嬷嬷担心地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于皇后,有心想留下来替主子就对,却又被皇帝的阴沉吓得不敢出声。
于皇后摆了摆手,命宫婢们退下。
宫婢们退到外面后,于皇后走到榻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抬眼望着皇帝淡声问道:“皇上想喝什么茶?臣妾命人去给您……”
“硕王妃进宫跟你说了什么?”皇帝不耐烦地问道。
于皇后抿了抿唇,又垂下眼帘不出声。
“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朕?”皇帝对于皇后的沉默很是愤怒!
“呵呵,皇上不是已经猜到硕王妃跟臣妾说了什么吗?何必又多此一举过来质问呢?”于皇后抬头一脸嘲笑地道。
“大胆于氏!你竟敢这么跟朕说话!”皇帝大怒!
于皇后偏过头,不看皇帝那张扭曲的脸!
“硕王妃说去年万寿节与皇上有染的女子便是明兰县主,而那个跟明兰县主一起回京的孩子便是您与明兰那个践人的歼生子!”于皇后咬牙切齿地道。
啪啦!皇帝怒极的将榻桌扔到了地上!桌上摆着的小物件都摔碎在了地上!
“放肆!谁允许你如此侮辱明兰县主和小皇子的?看看你这副市井泼妇骂街的模样,怎堪为后!”皇帝跳起来指着于皇后痛斥道,“你的德行本就不配当皇后,朕念你是先帝赐婚给朕的元配,才在登基后封你为皇后!现今一看,你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硕王妃那个女人挑拨两句,你便口出恶言、对朕不敬!”
别人是夫妻同心、一致对外!可他这个皇后却整天拖自己的后腿不说,还总想着与自己作对!真是要把皇帝气死了!
对皇帝的斥责,于皇后这回不但没痛哭流涕喊委屈,反而冷笑连连!
“亏臣妾还为皇上您一再辩白,原来……原来皇上和明兰县主真的……”于皇后脸色煞白的站起来,朝皇帝走了两步后冷笑两声道,“臣妾不配当皇后,那个与皇上通.歼、生下歼生子的明兰县主就配了?”
“于氏,你大胆!放肆!”这是于皇氏第一次激烈的反抗,皇帝一时竟气得对不上话来!
“臣妾大胆?放肆?哈哈!”于皇后嘲弄地干笑两声,然后瞪着皇帝鄙视地道,“臣妾可大胆不过皇上和明兰践人!竟在先帝过万寿节当天,在众人为先帝庆祝的正殿旁小殿内,你们二人就苟且在了一起!谁有你们大胆!谁有你们放肆!谁有你们无耻!谁……”
啪!皇帝怒极的跳上前狠狠的抽了于皇后一个耳光,将瘦弱的女人打得扑倒在地上!
“朕要废了你!”皇帝怒吼道!
“父皇!母后!”门口传来变声期少年特有的沙哑声音,带着惊讶和愤怒!
“大皇子殿下!”巴嬷嬷随后也追了进来,看样子是想拉走大皇子,但看到趴在地上、嘴角流血的皇后时,顿时哀叫一声扑了上去,“皇后娘娘!您这是……皇上,您为何这样对待皇后娘娘啊!为什么啊!”
巴嬷嬷边哭边护住于皇后,深怕皇帝再打皇后!
大皇子顾沐铮也走了过来,只比皇帝矮一头的少年仰头望着凶神恶煞般的父亲。
“父皇,您为何打母后?”少年板着那张圆圆的、白胖的脸,眼中闪着怒意地质问皇帝!
身为皇帝,被臣子质疑、被亲弟弟质疑,现在连儿子也敢对自己这么不敬了?
“你不在皇子所里复习功课,跑到内宫来做什么?没规矩!还不滚回去!”皇帝瞪着大皇子吼道。
顾沐铮倔强地挺直后背,依旧问道:“父皇还没回答儿臣的问题!您为何打母后?”
啪!皇帝用巴掌回答了儿子的问题!
“孽障!你竟敢也这样跟朕说话!来人,将大皇子……”
“皇上!皇上饶了大皇子吧!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的错!皇上!”
方才还趴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皇后一听皇帝要惩罚大皇子,吓得从地上爬起来抓住皇帝的龙袍袍摆哀求起来。
“母后!”顾沐铮目眦欲裂的看着身为一国之母的母亲卑微地央求皇帝不要惩罚自己!
“如此不忠不义不孝的孽障,便是你教出来的、朕的皇长子!”皇帝一脚踢开皇后,还嫌恶的抖了抖袍摆道,“你们母子太让朕失望了!哼!”
说完,皇帝便大步出了于皇后的寝殿!
“铮儿!铮儿!”于皇后由巴嬷嬷扶着爬起来,伸手抓过大皇子的手臂,看到儿子脸上那个已经泛红的巴掌印时,心疼得嚎啕大哭!“皇上,您怎么下得去手啊!铮儿可是您的嫡长子啊!是大荣国未来……”
“皇后娘娘,可别说了!”巴嬷嬷流着泪捂住于皇后的嘴,怕主子喊出后面大逆不道的话来!
顾沐铮的双眼也红了,但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于皇后边哭边看着儿子忍住泪水的样子,心中对皇帝的恨意压也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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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又是一年!
去年备年礼时还有些忙乱,若没有刘嬷嬷帮忙打理,段玉苒恐怕是要闹出大笑话!
今年便好多了,有了去年的经验在前,又因在先帝孝期各府均聪明的一切低调,便轻松了许多。
吴娘子将琉光阁和花容云裳坊两间铺子的帐本都送了过来,与段玉苒又聊了一会儿开年后花容云裳坊扩张的事儿。
旁边的铺子已经被盘了下来,原来铺子里的书画、笔墨等物也都送到了顾衡名下的墨宝斋里。因着要过年了工匠不好找,所以才准备开年后再开工将两间铺子打通、装璜。
段玉苒上次委托吴娘子寻个差不多的铺面准备开素食馆的事,也有了些眉目。
“之前王爷苦心经营的御珍味酒楼交由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打理后,没到半年就因门可罗雀、亏钱赔本再也经营不下去而转给了别人!结果那接手的人也是无力起死回生,前阵子与人闲聊时透露出也想再次转手的意思。小人觉得如果王妃……”
“不可!”段玉苒不等吴娘子说完,便打断了她要说的话,“御珍味就算再转几手,我们都不能再接手回来。那是王爷当年为了扶持太子时期的皇上所开的酒楼,后来于家人更是大张旗鼓的折腾了一番,闹得京中无人不知这家酒楼兴衰的前因后果!若是这个时候我们再把酒楼接过来开了素食馆,保不准就会有些心怀不轨之人背后说是硕王府搞垮了御珍味,现在又从于家人手里夺了回来云云!京中能开饭庄的铺面不少,我们可以慢慢的找和遇,没必要因为急于这一时而给王爷惹来麻烦。”
吴娘子听了硕王妃一席话,心中大大的惊讶起来!
犹记去年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王爷和王妃还为了老绣娘与老针线娘的去留问题而闹得不愉快呢!那时候王妃并不觉得留下那些被天针楼弃用的老绣娘、老针线娘安置有什么问题,也不将太子和太子妃的想法放在心上!可经过一年的时间,王妃便处处为硕王着想,眼光更宏观长远起来!
“王妃训责得是,是小人思虑不周了。”吴娘子恭敬、诚恳地道。
“我并非是在训责娘子,只是说出忧虑罢了。娘子不必紧张。”段玉苒柔声安慰吴娘子道,“现下皇上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已不似从前,我们做事便要多谨慎些。”
“是。”吴娘子起身应了一声,才又落座。
吴娘子除了送帐本过来之外,还运来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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