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衍痕薄唇微勾,摇了摇头,嗤笑道:“谁和你们说是数柳树了,我说的是柳枝。”
“柳枝?”阿七瞪着靳衍痕,又看看楼辰,低叫道:“你开玩笑的吧?”虽然现在是冬天,柳叶凋落,柳条枯萎,柳枝也掉落了不少。但是再怎么说,一棵柳树的柳枝,怎么着也有百来条吧,站在树下数都不一定数得清,更别说只是看过几眼了。若是这样就能知道柳枝有多少根,那也太逆天了吧。
所有人脸上都写着“不可能”三个字,靳衍痕淡笑不语,眼里却是十足十的挑衅。
阿七年少气盛,哪里忍得了,用力拍了下大腿,怒道:“我不信邪。就数从院门进来的第一棵柳树吧,那棵树最小,柳枝也最少,你说,有多少枝?”
靳衍痕侧过头,桃花眼中含着笑看着楼辰。
楼辰抬手揉了揉额角,这人还真是会给她找麻烦。不过……看到他眼中的笃定和自信,没来由的,心里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有淡淡的愉悦划过。
楼辰也知道,若是今晚她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能力,那么之前她和靳衍痕说的话,找到的证据,他们都不会信。起码不会完全采信,他们就要花很多时间来怀疑,来验证。这对查案非常不利。
靳衍痕想到这个办法,是打算以这样的“不可能”震慑这些人,让陆齐相信她。
其实她进小院的时候,就扫过一遍院内那几棵柳树了。刚才出去斩树又看过一遍,阿七所说的那棵柳树的样子,早就在她脑海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脑子里数一数,确定那棵树上到底有多少柳枝而已。
靳衍痕看向楼辰,众人也跟着看过去,只见她冷眸微垂,眼神有些空洞,一副失神的模样。
阿七挠了挠头,有些尴尬了,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还这样为难一位姑娘,确实不太厚道。阿七刚想说算了,就听到一声清音响起:“一百八十六枝。”
“啊!”阿七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诧。
这也怪不得这些人,实在是从没想到,看过一眼就能知道有多少树枝,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即使是已经领教过楼辰惊人记忆力的予弦,也又一次被吓到了。更别说之前没有见识过的人,除了一脸震惊地看着楼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到楼辰说出柳枝的数量,靳衍痕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他说出数柳枝这个方法,也是有些冒险的。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他和楼辰认识越久,越觉得她非凡的记忆力,和普通人眼中的记性好是不一样的。她的过目不忘,是真的如字面上的意思,过了她眼睛的东西,她就绝对不会忘记。就像是那本剑谱,那么多页,除了剑招,旁边还有看不懂的字符,而她仅仅只是看一眼,便能全部记下,这绝对不是一句简单的记性好能解释的。
好在他赌赢了,他的辰儿,总能让他不断的惊艳。
阿七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赵西城走过去推了他一把,小声骂道:“发什么呆啊,去数啊!”
阿七猛地回过神来,对啊,她只是报了个数而已,万一是瞎说的呢!阿七点点头,说道:“去就去,我还不信了!”
阿七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数柳条,慕苒却对楼辰的记忆力好还是坏一点兴趣都没有,自然也不期待结果。看他们今晚也查不出什么来了,慕苒抬手摸了摸腕间的小家伙,想到之后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显出几分疲惫。
抬手遮住唇,打了个哈欠,慕苒一脸疲倦地问道:“明日何时验尸?”
陆齐眉头又拧了起来,纠结了,真的要让这么小的孩子去看剖尸吗?可是看景王对这小女孩的态度,不管她说什么都不阻止,自己若是不同意,只怕也拦不住她吧。
权衡了好一会,陆齐一咬牙,回道:“巳时,在刑部殓房。”
慕苒点了点头,最后斜睨了楼辰一眼,与那双冷眸对视片刻,便转身走了,紫苏连忙跟上。
慕苒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景王竟也没有生气。晃了晃发酸的脖子,景王也神色倦怠,懒懒地说道:“案子就交给陆大人了,事关重大,陆大人一定要查明真相,每日将案情进展禀报给本王,本王还需上奏圣上的。”
“是。”一听到还要每天回禀,上奏圣上,陆齐心里猛地一跳,这案子果然是烫手的山芋,不,简直是烧红的火炭!
景王也大摇大摆地走了,黄大人跟在身后,走之前给陆齐使了个眼色。陆齐心里还在叫苦不迭,也懒得去猜测黄修这一眼的意思。等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站在门外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颀长两道身影。
一个是书生模样的儒雅男子;另一个就是他同样惹不起的澹台家大公子。
陆齐猜不透他留下来的意思,只是低声说道:“时辰不早了,澹台将军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们都住在傅相府上,陆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把人带走了。”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倦意,从他低沉又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又一次惊着陆齐了。
住在傅相府上?!这几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啊?陆齐的太阳穴突突地疼,迎上澹台将军那双幽深冰冷的眼,陆齐在心里叹了口气,回道:“没事了,几位可以先回去。”
忽然想起什么,陆齐连忙又对已经转身往外走的楼辰说道:“楼姑娘,明日巳时在刑部殓房验尸,还请你能准时到。”不管怎么说,这人验尸好像很有一套,反正还有两位仵作在场,也不怕她胡说。
楼辰没有回头,冷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曲凝双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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