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下去。
衣三清虽已深知此道,但亲眼一见,自身又在其中,方知心中对此甚是不满。既然心中已生不悦,留在此地又有何用?念此,衣三清转身欲走,却听得一执法点了他名。衣三清哪里会因此停留,当即抱拳歉身道:“执法,衣三清因心中突有所惑,不能再拜师门下,望请体谅。”执法及一众弟子愕然,执法未曾见过如此情况,诧异地说:“你可知拜师不易,怎能半途而废?”衣三清摇头,“我心已生此念,便不易回头。”执法眯眼,冷哼道:“你自行离去罢”
衣三清转身离去,一路行至栖霞峰杂役屋舍,将衣物整理好。正待离去,元占开门而入,见衣三清,元占一喜,乐呵呵地问道:
“三清你是关山派弟子了吗?怎的,这么快就来收拾包裹了。”
衣三清苦笑着摇头,“本已要被收为弟子,可我心中却另有打算,这将离去。”
元占叹了口气,“你这人捉摸不透,那你可莫要后悔。”
衣三清转而笑着说:“不然,不然。对了,还请代你替我送封书信。”转而坐下铺了张纸,取了笔,三言两语写上,便合上了,递交给元占,道:“那人应做了衡峰的弟子,名叫羽启,你交给他,他自然明白。”元占点头答应,两人道别后,衣三清离去。
衣三清缓缓行在山路中,有所感触,周遭景色,虽与来时差别无几,但已然在他心中换了番模样。世上去追求某些事,得到后却失望了,若又要丢下,何人心甘情愿?衣三清却不作留念,当走即行。
山门前,正是一年前衣三清遇见的那群守山弟子。为首弟子见衣三清带着包裹而下,不解地问道:“你等了一年,为何又要离去。”
衣三清嘴角含笑,“等一年是我愿,离去也是我愿。”为首弟子不再言语,目送衣三清背影消逝在北方。
衣三清走了约两个时辰,口中甚渴,四周又流水,见不远处有一处农舍,又一农伯在不远处锄地,便去讨水喝。
衣三清走近,微微歉身道:
“老伯,我走了些许时辰,却不见镇子,特地来讨碗水止渴。”那农伯却似没听见般,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了,又自顾自的锄起地。衣三清拿出了一枚铜钱,又道:“老伯,我来讨碗水喝,这一枚铜钱应为谢礼。”那农伯这才停住手,打量了他一番,收起了铜钱,从不远处田埂上拿了一壶水,便扔给了衣三清,带着一股沙哑地声音说道:“只许一半。”衣三清点头,灌了一半,又将还了回去。
衣三清正待又向前走时,那农伯坐在田埂上,拿着旱烟杆,扒拉了口,沙哑的声音又响起,“若你不想死,便绕过前方罗云城。”衣三清脚步放了下来,回首拱手歉身,又转身离开。身后的农伯又扒拉了几口旱烟,摸摸了怀里的一枚铜子,笑眯着眼,口中哼唱着小调。
约半个时辰,衣三清又行至一村落。一个乞丐拿个酒壶坐在村头老柳树下眯睡,蓬头垢面,忽见一块石头朝乞丐飞去,衣三清以剑击之,才见是院墙那边一个顽童的恶作剧,朝衣三清吐了吐舌头,就埋下头逃进屋了。
乞丐醉醺醺地嘟囔道:“罗云城,嘿嘿,要灭了,那个畜牲也要死了。”又瞥见衣三清,满脸坏笑道:“小哥,我认得你,是不是去过翠花楼了,嘿嘿”衣三清见状蹲下身问道:“罗云城为何要灭?”乞丐坏笑地挤挤了脸,一手放在嘴边,悄声道:“徐家军啊,叛变了,朝这来呢,咦嘻嘻嘻。”
衣三清若有所思,掏出两个铜子放在他手里,又低声询问:“我若要是去孤城,这路该如何走。”乞丐却突然不醉了般,直起身来,神色肃然“少侠要去孤城?”衣三清点头道:“自然”,乞丐想是回忆往昔般,愣了半晌,又转为嬉笑:“再加一个铜子。”衣三清放与他手里后,乞丐扣了扣鼻孔,“绕过了罗云城,穿过长白山脉,到了荒漠直行向北,找一处商旅,跟着他们就能到孤城。”
衣三清抱拳称谢,正要起身离去,却被乞丐一手拉住,拿出三枚铜子,目光流转,盯着衣三清,“烦请少侠给我捎个口信,如何?这三枚铜钱便是谢礼。”
……
衣三清走了半里,望身后老柳树一望,似有个人挂在上面,摸了摸那三枚铜子,转身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