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见到苏宜晴直接就那么进来,蒙雁有些惊愕。
蒙夫人则目光有严厉的瞪了一眼跟着进来的蒙雁身边的丫鬟,似乎是在谴责这丫鬟不早点通报,不过她随即将目光收敛,和蔼的道:“福儿来了,你妹妹没什么事了,不用担心,雁儿,你姐姐方才就一直担心你呢。”
苏宜晴眼角瞄到蒙夫人的手在暗暗捏了蒙雁一把,蒙雁得了母亲的提醒,收起委屈怨愤的表情,弱弱的喊了句,“二姐姐。”
“你们都下去吧,我跟雁妹妹说几句话。”苏宜晴淡淡吩咐满屋子丫鬟婆子。
绿藤,萝草自然二话不说。立即就退了出去,只蒙夫人和蒙雁身边的丫鬟却有些踌躇,看看蒙夫人,又看看蒙雁,直到蒙夫人微微点了一下头,她们这才出去。
如此一来,蒙雁又是气又是委屈,这是她的屋子,一个庶女凭什么在她的屋子里发号施令,今日之事也全怪这个庶姐姐。要不是她。她怎么会被贵女们排挤,都是她的错,委屈加愤怒之下,蒙雁顾不得蒙夫人的暗示。恼怒道:“二姐姐。你什么意思?”
苏宜晴冷冷道:“告诉你一些丫鬟婆子们绝不能知道的事情。”
“福儿。你雁妹妹不舒服,有话明儿再说也不迟。”蒙夫人眼见气氛不好,忙打岔。
“有些话必须早说。迟一点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苏宜晴话语很是冰冷,“蒙雁,你我姐妹一场,同气连枝,不指望你有多少姐妹之情,但希望你能放聪明些,别害人害己,我能救你一次,不能救你第二次。”
“你胡说八道什么?”蒙雁毕竟也是万千娇宠着长大的,脾气一上来,也不管母亲的暗示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狠狠瞪着苏宜晴。
“福儿,雁儿。”蒙夫人无奈的看着两人,眼睛里写满了祈求。
“母亲放心,我不是在为难妹妹,只是告诉她一个真相,让她知道谁才是姐妹。”苏宜晴平静的看着蒙雁,“你以为你今日只是受了贵女的作弄,喝了点酒,有些失态是么?”
蒙雁大声道:“大家只是开个玩笑,而且也不是故意要灌我酒,她们不知道我对松子酒过敏,本来只喝点水果酒根本不会有事,只是其中有用松子酒做的点心,我误吃了两样加在一起才会如此,一切都是意外,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再大声一点,让外边人听见,对了,再大声点把这封信给读出来。”苏宜晴说着将方才绿藤交给她的信笺拿出来,扔到蒙雁跟前。
蒙雁开始没伸手去拿,只是扫了一眼,可扫一眼之后脸色大变,一把抓起信纸,蒙夫人也同时看到了,将信纸抢回来,颤声道:“雁儿,这是你的笔迹,你写的么?”
“母亲,女儿怎么会写这种东西?”蒙雁恶狠狠瞪着苏宜晴,“蒙小福,你陷害我。”
“你觉得是我写来害你的么?”苏宜晴反问。
“我……”
蒙雁才说了一句,话语就被打断了,啪的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蒙夫人深谙各种后宅歹毒伎俩,不过仔细思量就知道女儿是被人陷害,但是陷害之人绝对不是自己这个庶女,抓着蒙雁的胳膊,低声厉喝:“你给我闭嘴,快说你在闺学里都得罪谁了,人家用这种歹毒的伎俩来害你。”
蒙雁看着母亲从来没有过的扭曲脸庞,一时被吓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苏宜晴这时才道:“母亲先别动怒,此时确实不关雁妹妹的事,人家也不是针对她……雁妹妹,我只想告诉你,我这门亲事太过显眼,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破坏,但这绝不是我的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亲事并非我个人求来的,你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能说谁连累谁,要记住,我们才是亲姐妹,虽说亲姐妹之间未必能和睦相处,至少我不会做出毁你清白让你名节受损全家遭殃这样的蠢事,今日若不是我,你就跟不知道什么男人躺一张床上去了。”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胡家家风清正,怎么允许这种事……胡家后园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进去的。”蒙雁全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惊还是气。
“你在闺学里都学什么了?”苏宜晴有些怜悯的看着蒙雁,这是不是虎父犬子的典型呢?蒙夫人心计手段样样不差,却养出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兔女儿,真是可悲可叹啊!也难怪别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想必那闺学里教的就算不是琴棋书画,也是那种中规中矩的女红厨艺,顶多高端一些,针对贵女的仪态礼仪等等总归正面的东西,不会教那些阴毒的暗算伎俩,哪怕是防身用的也不会教,因为贵族阶级不会承认他们的后宅有这些龌龊肮脏的事。还不如留在家里让自己母亲来叫,不是有句话说尽信书不如无书,蒙雁只信奉闺秀那一套,根本脱离了现实。
该说的说完,苏宜晴也不在留在屋里刺激蒙雁了,得给她一点时间缓和,小女孩,一下子刺激过甚很容易发疯,就让她们母女两相互安慰,明面上的事她说完了。私下的分析想必蒙夫人能做好。
回到自己屋里。夜已深沉,累了一天,苏宜晴很是疲倦,但是她还是没有睡。就那么静静坐着闭目养神。想到蒙雁那自今不觉得犯错的脸。这张脸慢慢跟记忆中的一张脸重合,浸泡在了一片血色里。
那是她杀的第一个人,一个淫贼。想要奸淫一个女扮男装偷跑出来玩的小姐,她正好碰上,想也没想就拿起刀在那个淫贼毫无防范的情况下给了他后背一刀,并没有能一刀毙命,那个淫贼转过身来掐住她的脖子,差点把她掐死,幸亏那个小姐还带了一个同样女扮男装的丫鬟,那丫鬟捡起路边的石头砸了淫贼的脑袋,她趁机捡起掉在一旁的刀子,又是一刀捅进淫贼的身体,一刀又一刀……
淫贼的血溅满她全身,让她在好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敢凝视红色的东西,穿戴皆不能有一丝的红色。
那个小姐却还是死了,在遭受淫贼侮辱的时候就咬舌自尽了,但这件事最大的不幸又或者说给她最大的刺激不是那个小姐的死,而是那个救了她的丫鬟,那丫鬟见到小姐死了,当场就吓呆了,一个喃喃,说她劝过小姐,让小姐不要出来,小姐不听之类的。
那时候她死里逃生受的刺激也深,听到这丫鬟仿佛推卸责任的言语只觉得不耐烦,呵斥说,做丫鬟的,就该劝着小姐,劝不了就要通知能够阻止小姐的人,不能因为怕得罪小姐而让小姐任性妄为,弄成这样做丫鬟的责任很大。
没料到那丫鬟听了她的话,只说了一句,是的,是她害了小姐,之后就一头碰死在路边的一块破石碑上。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她直接间接的都杀了人。
小姐死了,她责怪丫鬟,丫鬟死了,她该怪谁?这是她的错么?她不该说那些刺激丫鬟的话,如果她不说那样的话,是不是那丫鬟就不会死了,恶语伤人,她几句话就害死了一个可怜人。
这种罪恶感折磨了她很长时间,让她几近崩溃,许久她才能想通,这事怎么能怪她?真要有一个人必须为这事负责,就是那个任性的小姐,出来玩有危险是人都知道,不然那小姐也不会女扮男装,就算没有碰到淫贼,平安无事的回家,她的父母不会如何严厉的责罚她,但是肯定会责罚那个丫鬟,这也是丫鬟如此恐惧的原因,小姐死了,她一个丫鬟却平安无事的回去,那下场一定比死还惨,丫鬟不知道有没有亲人父母兄妹同在主人家为奴,如果有,一家子都要受到牵连,难怪她会选择一头碰死。
这样想来,那丫鬟真没有别的路可走,一个人的话或许还可以逃走,如果有一大家子的话,逃走会连累全家,再说了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也难以生存。
所以她现在特别讨厌任性妄为的千金小姐,明知可能会有危险,还硬要任性行事,对这种任性的小姐,她绝不会留半点情面,必须狠狠一棒子将其打醒,不需要理会任性之人的心情之类的,比起那些被她们的任性牵连到的人,这点伤害算什么?
她可怜蒙雁,谁来可怜被蒙雁的愚蠢连累的她?也幸亏连御风及时阻止了悲剧的发展,不然她又要背上一笔良心债了,还有事情也难以收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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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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