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切要重新开始,将好心情保持到最后。
连御风要上早朝,没用过早饭便匆匆走了,苏宜晴自己一个人吃的饭,吃完之后,趁着清晨浓雾刚散,空气最清新的时候便去花园里散步,漫步花丛中呼吸新鲜空气。
由于想要一个人带着,便只命绿藤,萝草远远跟着。
逛了一会,只听见后边脚步匆匆,转身,却是庆嬷嬷小跑着匆匆而来。
庆嬷嬷年纪大了,小跑了几步就有些喘气,屈膝行了礼之后,道:“禀王妃,六儿说要见您,您看,见么?”
“怎么回事?”苏宜晴看着庆嬷嬷,眼里却没有太多情绪,因此显得有些冷。
庆嬷嬷避开她的眼睛,低头道:“昨儿老奴寻了樊举人说话,那樊举人说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之类的,听着全听高氏的,老奴琢磨着,既然高氏如此不喜,那算了,王府的丫鬟还愁嫁不出去?勉强反而破坏了王妃的一番好意,如此亲事作罢,让他们自行婚配吧,六儿受点委屈,给点补偿或者安排个轻松些的差事,这件事她自己也有责任,拣高枝攀看走了眼,谁料到,我让人给高氏传话前脚回来,还没坐稳,那高氏又托人求见,说了不少好话,说自己猪油蒙了心,被人骗了,不该挑剔六儿姑娘,还说了一通认错的话,老奴看她说得诚恳,便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三日就要成亲了,突然就不成,对六儿也不好,就答应她了,可没想到今儿一早,六儿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找到老奴,说是要见王妃,她死活不愿意嫁那樊举人了,说要见王妃,您看?”
苏宜晴淡淡道:“让她过来吧,我听听她说什么。”
苏宜晴说着就往旁边小亭子走去,绿藤带着小丫鬟赶紧先将小亭子的石头椅子擦了擦,再铺上小垫子,这才请苏宜晴坐下,一会庆嬷嬷就领着那个叫六儿的小丫鬟进来了。
六儿进了亭子,跪下结结实实给苏宜晴磕了一个头,苏宜晴道:“起来说话吧。”
六儿不肯起,只道:“奴婢在人前跪着惯了,站起来反而腿软,王妃就容奴婢跪着说话吧。”
苏宜晴见六儿说的可怜,不禁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勉强,只道:“你的心思我约莫着也明白,咋听这种消息谁都不好受,不过细想却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家没有几桩糟心事呢?樊举人的娘是有些势力眼,但也没什么大碍,回头让庆嬷嬷说她几句,让她答应日后不为难你就是了,这桩亲事府里都传遍了,若是这样还没了,对姑娘家来说是最吃亏的。”
六儿哭着道:“求王妃开恩,奴婢知道自己身份低贱,主子说什么就该应什么,可奴婢……奴婢自小就被爹娘嫌弃,六岁和姐姐一起就被卖给人牙子,可就连人牙子也嫌弃奴婢,本来只肯要姐姐,说奴婢长得不好,要不是爹娘好说歹说,说是要么两个一起,要么一个都不给,人牙子这才勉强收下奴婢,进城之后,奴婢的姐姐很快就被人挑中买走,只剩奴婢,周围都换了几茬人,奴婢还是卖不出去,在人牙子那呆了足足半年,才被当成添头,卖进了王府,奴婢怕人嫌弃,自打进府,别的姐姐们不愿意做的脏活类活奴婢都抢着做生怕被人嫌弃,这次奴婢听说姐姐们都不太愿意嫁到府外,奴婢就想着既然如此,奴婢乐意,是奴婢的错,挑人的时候是奴婢一时糊涂,忘记了自己什么身份,居然就挑了身份最高的举人,奴婢错了……只是奴婢实在不愿意嫁嫌弃奴婢之人,求王妃开恩,随便王妃将奴婢嫁给什么,瘸子傻子,只要不嫌弃奴婢的,奴婢都愿意。”
苏宜晴不禁动容,细细打量了六儿,粗眉大眼个子中等,说不上漂亮,却也不难看,只手脚粗大了些显得壮实些不符合大众审美观而已,就放外头也是寻常女子,哪里就到了人人嫌弃的地步?
庆嬷嬷在一旁听得心酸,擦着眼睛道:“禀王妃,约莫着就是十年前附近闹饥荒那年,卖儿卖女特别多,特别是女孩儿,白送很多都没有人要,人牙子自然只挑那长得好的。”
为奴为婢的,除了家生子,父母皆是大户家奴,日子稍微过得好些之外,那些外头买来的,谁不是一肚子苦水,一段让人闻之心酸的往事,不到过不下去的地步,谁会卖儿卖女,六儿这样的身世听着是可怜,却不过是婢女中最普通的写照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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