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白马,双人。男子清冷若冰,一双红唇却血一样妖冶;而他身前的人,男装,却披散了一头如瀑的青丝下来,漫过马身。她身子紧绷成弓形,“弓弦”却在他手中。他将她拉成满弦,教她的神智与吟哦,宛如飞箭,激射而出……
最后,兰芽软软伏在马背上,坐都坐不起来。司夜染则翻身下马,凑至树下,以手相就,仰头几声绵长绮丽的长吟……
兰芽透过汗湿缠绕的长发缝隙,眯眼迷蒙地望着那样的司夜染。她紧咬贝齿,缓缓道:“司夜染,你此时还敢对我说,这一回不是你自己的物件儿?身为宦官,却不干净,皇上不会饶恕你的欺君大罪!”
他悠然转头过来,傲慢扬起下颌:“兰公子,我既然敢这样碰了你,便不怕你去告发。实话告诉你说,如果此时不是在途中,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嬉戏……否则,我倒会好好叫你瞧瞧‘他’,好好给本官伺候‘他’!”
羞愤如火,直冲头顶。兰芽嘶吼:“你,你不是人!”
司夜染缓缓走回来,伸出修长手指,拨开她面上的发丝:“……那就不要激怒我。兰公子,你总令我,太生气!”
他重又上马,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拢好。从他自己兜囊里取出一套网巾,将她发丝束好。这才清亮一声唿哨,朝向身后及左右的林中,傲然道:“各位可都跟上来了?真是遗憾,各位方才错失了一场好戏。”
兰芽羞愤,忍不住低喝:“大人!”
他却扬声,清亮地笑:“……怎地,害羞了,嗯?”
随之他一甩马鞭,云开撒开四蹄,他则高声而笑,笑声宛若冲开林雾的阳光,金黄而耀眼.
回到京师,也是夜色倾城。
进了城门便有灵济宫的人迎着,将兰芽接下到了灵济宫的马车里去。兰芽疲惫不堪上了马车,马车朝向灵济宫的方向而去。可是车外却并无他的马蹄声响。
兰芽一怔,虽则恨他,却还是忍不住连忙挑起车帘去看。
他依旧立在原地,没跟着她一同走。此时头上已然穿上厚重披风,大大的风帽遮盖住他容颜。灯影飘摇,罩在他身上,却照不清他的眼睛。
兰芽便喝令停车。
马夫甩着鞭子问:“公子何为?”
兰芽问:“大人他,怎不跟来?”
车夫道:“大人不能回灵济宫。公子忘了,大人现在依旧留宫禁足,于是大热回京也应当第一时间进乾清宫,见皇上交旨。”
兰芽一怔:“难道皇上还未曾下旨赦免大人?”
那车夫无声一乐:“君命岂能儿戏?既然关了,便不能放。还有,公子,请恕小的提醒:大人何曾下过江南?公子又岂在江南见过司夜染司大人?”
兰芽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放下了车帘。
马车走得远了,司夜染依旧立在原地,遥遥而望.
南京。夜雨绵绵。
一行锦衣人,神秘进了守备府。雨水落在他们黑色的披风之上,溅起沙沙的水花。可是那些人却仿似未觉,脚步不曾停留半步。
守备府上下一瞧那些锦衣人的腰牌,便都没敢拦着——是紫府的人。
到了内宅门前,为首之人扬手,示意众人停步。算是给了里头人一个知会。
也只因为怀仁是司礼监的太监,与紫府系出同源,否则紫府便直接夺门而入了。
魏强闻讯,亲自带人迎了出来。
雨疾灯黯,魏强一时也瞧不清楚风帽之下是谁,便问了声:“敢问,是哪位上差?”
为首之人左近,便有一人迈步上前代为回答:“是紫府掌刑千户仇夜雨仇大人!”
仇夜雨的名头,魏强只听过还没见过,此时便是一慌,急忙抱拳:“哎哟,原来是仇大人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灯影一转,仇夜雨的五官终于从幽暗里缓缓露出。他上下瞧了魏强一眼:“本官来见仁公公。闲者回避!”
从来就算是京师里来的司礼监的人,对魏强也没有不恭敬的。却没想到这个仇夜雨这么不给他颜面。魏强哼了声,想要上前,却还是怂了,赶紧退到一边。
仇夜雨径自上了门阶,推门而入,看都没看魏强一眼.
怀仁见是仇夜雨来,也有些惊愕,忙问:“可是陈泰那边出了纰漏?”
仇夜雨恨恨道:“原本并无纰漏!咱们一径盯着漕运总督衙门的船,到了淮安。那两个人也的确是被押入漕运总督衙门去。可是方才得到消息,那两个人当中已经有人做过了手脚!当中一人还是本来的人,可是另外一人已经是乔装改扮的了。”
“什么!”怀仁也是一惊:“小四你的意思是,有人设下金蝉脱壳的计策?”
仇夜雨点头:“金超脱壳的计策,怕是早已实施了。守备大人且与卑职说说,当晚抓获的那两个神棍。”
怀仁又是一惊:“小四你的意思难道是,那个月船道长与他的道童,也是金蝉脱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