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越师傅一边搅动着汤锅一边问道。
“啊?”路明非没料到拉面师傅会和自己搭话,条件反射道,“不,不是。”
越师傅扫了路明非和绘梨衣牵着的手一眼,也没说什么,但要表达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路明非当然看到了拉面师傅的眼神,当下有些局促,弱弱地说了一句:“真不是……”
也不知道是向谁解释。
越师傅却是转移了话题:“听口音小哥不是日本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松了口气:“是的,我是中国人,来日本……有点事。”
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呈上来,路明非和绘梨衣的注意力便都被拉面吸引走,拿起筷子和汤勺大快朵颐起来。
没有人说话,安静的用餐,路明非的吃相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而绘梨衣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女孩,虽然是小口小口地吃,但速度居然与路明非不相上下。
两人几乎同时吃完,路明非一抹嘴,正要站起来结账,却突然感觉到一股阻力,回头一看,是绘梨衣用力抓着他的手。
路明非有些疑惑,只见绘梨衣眼巴巴地看着汤锅,不说话也不动,顿时会意:“再来一碗拉面吧。”
绘梨衣一连吃了五碗拉面,越师傅看着这位少女,有些吃惊,看向路明非的眼神也有些不太对劲起来,这是给人家姑娘饿成什么样了?
路明非被越师傅盯得有些不太自在,天可怜见,虽说绘梨衣名义上是他的人质,但他不至于连顿饱饭都不让人家吃,实在是之前在旅馆里他就已经见识过绘梨衣惊人的食量,一个顶五个毫不夸张,虽然很吓人,但吃惊三次也习惯了。
娇小的少女拥有相当惊人的食量,这或许也算是某种反差萌,但这种反差萌的代价是钱包缩水,原以为已经吃过晚饭了绘梨衣不会再吃太多,但事实证明这只是路明非想太多。
绘梨衣吃完拉面,终于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起身看向路明非,路明非结账,看着缩水了一半的钱包,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人生在世,钱永远不经花,之前订旅馆,托夏弥给他和恺撒楚子航三人买了一身衣服,再加上吃饭花的钱,到现在花了一半,接下来还有六天多,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得住不。
节流已经是不容易,住宿吃饭都是开销,没法省,想来还是得在开源上想想办法才行,总不能老是去找蛇岐八家的眼线去“借”。
路明非起身,牵着绘梨衣上车,开车前他回头看了拉面车一眼,见那位拉面师傅也凝视着他们,想了想,对着拉面师傅招了招手,远远地喊道:“拉面很好吃,谢谢!”
越师傅一愣,不由得笑了笑,也向着那对小年轻挥了挥手,目送着雪佛兰发动,离开。
越师傅坐下,打开汤锅上方的14寸小彩电,心思却没在电视上,这位做了六十年拉面的拉面师傅皱了皱眉头,半晌才舒展开来,自言自语道:“上杉家主?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能是我眼花了,蛇岐八家教不出这么有礼貌的孩子。”
雪佛兰继续奔驰在东京街头,绘梨衣看着车窗外的夜景,看着看着打了个哈欠,她伸手向着车窗外一指:“住那里去!”
路明非一看,绘梨衣指着的是一个旅馆,那旅馆五层小楼,看上去是一栋老建筑,外面新刷了樱红色的漆,外面的招牌围着一圈彩灯,路明非琢磨了一下,发现绘梨衣好像就喜欢这种流光溢彩的东西,再加上樱红色的外漆,组合起来就勾动了这位少女,他顿时觉得自己掌握了某种密码。
雪佛兰停靠在旅馆的停车位上,绘梨衣牵着路明非兴冲冲地往旅馆里跑,前台的小妹看到手牵着手的两位,露出会心的笑容,路明非问过价格之后开了一间双人房,没有夏弥在他属实放不下心给绘梨衣单独开一间房,万一这姑娘做噩梦了,醒来这个旅馆还在不在多半是有点悬了。
前台把房卡交给路明非,他们的房间在旅馆最东头,路明非循着房卡上的序号找了过去,开门的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嗡”地一声。
红色纱幕,红色壁灯,红色天鹅绒圆形大床,床边摆放着意大利式青铜浴缸,水龙头是铸铁的托着水瓶的维纳斯,而在墙上还挂着三套女装,一套半透明粉红色睡裙,一套高筒皮靴配包臀短裙,剩下那一套是黑裙缎带白丝袜女仆装,还配了一把道具扫帚。
这装修风格实在有特色,倒不如说是太有特色了,有特色到路明非眼前一黑,他立刻关上房门,有些忐忑地以商量甚至带点哀求的口气对绘梨衣道:“这家旅馆有点不合适,要不然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苍天作证,路明非在打开房间之前完全没想过这里居然是一家情人旅馆,这这这,岂止是有点不合适?那简直太不合适了!要是被蛇岐八家的人看到他和绘梨衣住进了情人旅馆,源稚生还不活撕了他?风评被害,风评被害啊!
路明非抓着绘梨衣的手扭头就想走,但这丫头这时候居然使上了劲,路明非一下拽不动,回头一看,只见绘梨衣撅起了嘴,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住这里。”绘梨衣说。
“我的小祖宗,这里真不行!”路明非哭丧着脸。
“住这里!”绘梨衣又说了一遍,眼神都变得危险了起来。
“住住住!这就住!马上住!”路明非忙不迭点头,“小姑奶奶别使你那神通,这地方没人受得住你一下。”
路明非打开房门,绘梨衣的目光这才柔和下来,开心地走进房间里,在那张天鹅绒大床上滚了一圈。
路明非关好房门转身,顿时瞳孔一缩,冷汗都流了下来。
“小祖宗!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