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路行来,张三李四两个尽已所能,将每一处游玩之处典故趣闻说的是天花乱坠,阮小七、孙阿七两个听得极是高兴。王林却有意无意将话题引开,渐渐引到那无忧洞上来了。
这无忧洞是开封一大奇事。开封地处黄河南岸,黄河自黄土高原奔涌而下,携带大量泥沙,自洛阳以东,地势平坦,泥沙沉积,渐而成害。这开封做为八朝古都,建城已过千年,多次经历黄河淹城,故而地势渐高,故而形成一个独特的地下城。
这地下城就在这开封城地下,以历年建筑沟渠为基,渐渐另有天地。起始,有那乞丐在这地下安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江湖恶汉占据这地下时,这无忧洞便成鬼樊楼。
无忧洞是占据此地的江湖恶汉处称,以这地下世界是他们的乐园,鬼樊楼则是开封百姓所说,是说这是此乃鬼域,又因多以诱拐妇女以卖银为主业,不敢直言矾楼二字,故而名鬼樊楼。
这些无忧洞常做两件恶事,一是偷拐幼儿。弄回去以后,年纪稍长的将手足弄残,年幼的则置于瓮中,待身体稍长,被瓮限制,以残其身躯,用这小儿的残躯来引人同情,乞讨钱财;二是诱拐女子。看得谁家小娘长的俊俏,便或抢或骗到地下,强迫做了妓女,或卖到外地青楼,可说是做尽了恶事。
张三李四两人也是开封土生土长的,说到这无忧洞为害开封,言语中皆是愤慨,细细的将平时了解事情说与三人来听。
阮小七两个听了大怒。
“这鬼樊楼如此恶行,这官府是吃屎的吗,为何不剿了这鬼剿穴!”阮小七恨声说道。
那李四听得阮小七所说,亦恨声回道:“官府有个屁用的。这鬼樊楼已有百年,与那权贵也多有勾连,官贼蛇鼠一窝罢了,再者多是祸害我等穷苦人家,从不招惹权贵。这官府又难管我下苦人等死活,搜刮起钱财来倒是勤快。”
王林前世就对这鬼樊楼有些了解,知道是一个污秽罪恶之所,但没有想到所做所为如此骇人,想到那些幼儿、女子所遭惨状,心中火头大盛,心道看来所谋还真是不枉这一窟恶鬼了。
不过,见这两人虽是街上无赖,倒也是有血性的汉子,倒是起了招揽之心。
中午,五人回到梁楼去吃饭,王林即起了招揽之心,便上了酒菜,两个人见贵人相请,又如此丰盛,顿有受宠若惊之态。
酒至半酣,王林说道:“两位可还记得鲁提辖否?”
两人喝得已经半醉,听到鲁提辖三字,起身说到:“怎会不记得大师。那大师虽号称花和尚,却最是好人。恨只恨那官儿,只害得如此人物流落他乡。”
王林道:“我与那鲁智深却也相识,只是他已经落了草。此来开封时,倒也见过一面,倒是提及两位,甚是想念。”
两人惊的酒顿时醒了,互相看了一眼,这两人常在街面上混的,那里看不出来王林并非欺瞒。起身拜倒在地,齐声说道:“小的愿追随鲁大师,还请大官人指点路径。”
这话却是真心的,一来两人敬重鲁智深,二来本就是破落户,却又存有良知,不愿做那欺良负善之事,生活也是无着。
王林见这两人真心,说道:“你两个若愿追随提辖,我就给你们指个路,这几日多来这店中帮闲,过几日便随我离了这开封,送你两个去和提辖相聚。”
两人再三谢了,才起身坐下。
王林说道:“这几日我要做个事情,需要知道那鬼樊楼在这东城的入口,你两个多打探一下。”
两人点头应喏,自去打探王林交待事宜。
此时朱贵早已回来,带回梁太监印信凭证。这梁太监即得了实惠,又见王林颇得官家之心,也想着结个善缘,这印信倒是出得实在,是殿前司给横海军公文,印信齐整,马匹凭印信至牟驼岗领取,盔甲却是梁太监已派人送到牟驼岗,在原来一千铁甲的基础上,又加送了五百皮甲、铁枪二百与王林,竟连运去车架也一起送给了王林。
事情都已齐备,王林却不忙着走,只要朱贵多盯着高衙内情况,此后两日,王林只是每日与阮小七在街上闲逛,期间又去了一次矾楼,那管事看到王林,忙领碰上上了五楼,却是李师师交待下来的。
上的五楼,那李师师盛装相迎,两人坐下在那里闲聊。本来,王林想这李师师为京城名妓,又得官家看中,应是志得意满的,交谈之下,却总是不意间露出几分愁苦,似是对这种生活极是厌倦,不觉对这李师师有了几分改观。
言谈中李师师多有请做新词之意。王林却是词穷,想了半天,本来纳兰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也是名篇,可惜有些不应景。最后想起着辛弃疾那首西江月,也是极佳之作。便抄了给李师师,李师师见了,自是惊艳,却不知五林却是面红耳赤,若不本就是千年老妖,可能都显现于面了。
王林呆不住,便起身告辞,李师师羡其才情,相约再见,王林却知离开就在这几日,哪能答应,只做低头不看那李师师幽怨之色,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