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且能准确无误地重复给她听。
刚开始的潘多拉先生是乐观积极的,会教她选择积极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郁气,会安慰她让她坚强,还会对她说,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而你也可以活成一首诗,传唱到远方。
可是不知为何,从今年五月份开始,潘多拉先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开始变得消极,内心阴暗,全身都像是流淌着绝望的脓臭,总是对她说人性本恶,让她拿起手中的刀,去反抗一切让她不快之事。
看到这种反社会反人格的言论,林可轻怕极了,她试图将他屏蔽将他拉黑,可都是徒劳。潘多拉先生不愧是潘多拉先生,他就是像是幽灵一样徘徊在她左右,不曾离开过一步。
更让林可轻害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容易受潘多拉先生所干扰,她内心躁动的因子,总会被他轻而易举地激起,她手中那把无形的刀,好像随时都可以向着某人落下。
她曾跟黄梦连提起过这件事,可黄梦连说她有病,随随便便一条短信都能害人,这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症。
林可轻最讨厌别人说她有病,所以,对于潘多拉先生的来信,她对任何人都只字不提。
这是她的秘密,不过是又多背负了一条沉甸甸的秘密,茕茕独行而已。
九月四号,周二,依旧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一中响应江城教育局的号召,进行课堂改革,为了调动学生们对课堂知识讨论的积极性,以六人为一小组,三人一排,面对面坐着。
和宿舍的排位一样,许小涵坐在林可轻与周灵的中间,旁边的两人皆沉默不语,而中间的许小涵正与对面的新同学交谈甚欢,打得火热。
“听说我们班的班主任是个老妖婆。”坐在林可轻对面,是一个脸红耳赤,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胖女生,叫莫海燕。
林可轻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而是因为她打从心里不喜欢这种用耳朵去了解和判定一个人的行为,她会觉得这人既愚蠢,又不负责任。
况且,那个人是自己的老师。
“啊?这话怎么讲?”几个女生都把脖子拉长,恨不得把耳朵直接凑到莫海燕嘴边来。
林可轻不着痕迹地把身子往后靠,与她们拉开点距离,安静地听她们说着。
只见莫海燕用手挡了一下嘴,神秘兮兮地说着:“听说我们班主任是一个特别严厉的人,那种变态的严厉听过吗?听说,就是因为她对她女儿太严厉了,她女儿受不了,今年五月份的时候自杀没了。你说,她对她女儿都下得去手,更可况是我们呢。”
“啊,真的假的?”把头凑向莫海燕的几个女生皆惊叹一声,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和恐慌。
“肯定是真的,我有个堂姐也是读一中的,和她女儿同班呢。不过不用担心,我爸说了,若是我们班主任真的像传闻里那样,过于变态和反常,就跟他说,他有的是法子将她落下台。”
有女生的地方,就会有八卦,而林可轻对这些永远提不起兴趣,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想借以书籍游离在八卦的聒噪音之外。
翻书的瞬间,她不经意暼了下周灵。
与她一样,周灵也是背靠着椅子,唯一不同的是,周灵在笑。
林可轻第一次见周灵笑,却是在这种格格不入的氛围里,与其他女生脸上的惶恐与不安形成了显明的对比,她笑得很满足。
那张病态的笑脸,像极了林可轻在PD心理咨询室见过的那样。
在她走神的时间里,教室突然一下子安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