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正,李大郎和请来的屠夫赶着两辆骡车一起进了村子。
正好撞见村正从村口的人家里出来,“大郎,你这是干啥去了?咋还领个人回来?”
“村正叔,这是俺从县城里请的屠夫,俺家小五打算把家里的猪卖了。”
“这还没进腊月呢,咋想着卖猪了,你说你这娃子也不知道劝着点儿,由着那丫头胡闹,不行,俺跟你一起去看看。”
三人一起进了司徒嫣家,“丫头,这好好的,咋想着卖猪了?”
“旺福叔,这猪只吃猪草的长不肥,俺们家现在也没啥粮食喂,还欠着赋税和大哥‘过更’要用的银钱,这不卖猪,拿啥交啊?”
“你瞧俺这记性,倒把这茬事儿给忘了,行,卖就卖了吧,这人都吃不饱了,还养猪干啥。那行,你这没啥事儿,俺先回了。”司徒嫣将人送走,领着屠夫进了后院看猪。
“你这猪养的不赖,俺看着少说也有二百来斤,只是最近这卖猪的人家多,这价钱可赶不上腊月里的。”
司徒嫣明白,这粮食人都不够吃了,也没几家还会养猪。这时候卖是会亏些,可要是村里哪家起了黑心,她这猪保不住不说,再因此让哥哥们受了惊吓甚至受了伤,那更划不来。
“这猪俺只卖净肉、脊排、肋排。猪头、猪骨、内脏、猪蹄、猪尾巴不卖,您看着给个价吧。”
“要是这样,俺给10文钱,杀猪钱俺就不要了。”
“行,就这个价,俺还有5只公鸡,7只母鸡要卖,你看能出个啥价?”
“这公鸡一只25文,要是能下蛋的母鸡一只是45文,这都是行市价,你也可以去打听打听。”
“大叔,俺信得过你,全卖你了。”
这屠夫这才发觉,这户人家真正说了算的不是那个去请他的半大小子,而是这个6、7岁的小娃子。心里虽惊奇,可这是人家家务事儿,他只是来收猪的,早习惯了遇事儿少打听,这生意才能做的久,人才能活的长。
将猪杀了,猪血司徒嫣也没丢,趁着人都不注意,全收进了戒指里,留着冬天做血豆腐吃。
两头猪净肉加排骨一共称出280斤,司徒嫣留了30斤做了腊肉,剩下的250斤全都卖了,再加上卖鸡的钱,一共卖了2940文。这杀年猪是要请村里人吃席的,可这会儿年不年节不节的,司徒嫣也就没花那个心思。想着等过节的时候再准备些东西送与相熟的人家也就是了。
将屠夫送出村子,司徒嫣把已经杀好的三只母鸡挂在灶火上熏了,这样才好储存。又将三十斤猪内,切成一条一条的,制成腊肉。这做腊肉的手艺还是她前世和一个川籍战友学的。
七月廿六,二十四节气里的白露,这往年白露时节,地面、树叶上都会结上星星点点的露珠,可这会儿,叶子打蔫儿蜷成了团,土地龟裂宽的地方能伸下二指。太阳下山都不见凉快。
司徒嫣躺在蚊帐里,看着屋顶发呆,“小五,你睡了吗?”李大郎这会儿也睡不着,就想找小妹聊会儿。
“还没呢,大哥你等会儿啊!”司徒嫣贪图凉快,睡觉时就只穿了件内衣,这会儿忙起身套衣裳。
穿戴整齐,这才去了堂屋,她自己的屋子一般是不会让人进的,一是她把该存的东西都存到了戒指里,怕被李大郎几人发现,还要费力解释,二是那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让个男人进,总归是不好,毕竟她和李大郎几个没有血缘关系,这古代男女七岁就不同席了,要不是在这农村,她这会儿早让吴谨关进了后院,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大哥是不是有啥心事儿?”司徒嫣给二人都倒了碗水,这才坐了下来。
“也没啥事儿,就是有点儿担心,今年和四年前那会子一样,都旱的利害,那时连口吃的都没有,要不是俺进山打猎,爹去给人扛活,怕是俺们都活不下来,也因着这,爹才累病了,这才!”李大郎有些说不下去,这样的天儿,让他想起了四年前,那就是场恶梦,哪怕是眼下日子比那时过的好,可他还是害怕。
李大郎的情况放在现代就叫“创伤后压力症候群”,说白了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好这李大郎愿意找人聊聊,也算能直面自己的问题,情况不算严重。
“大哥,过去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当时虽然和现在一样旱的利害,可那会儿哥哥们身体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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