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哥儿,坐过来。正说着你呢。”
丁樘有些奇怪,这些妇人聊自己作甚?便问道:“母亲与姨妈说我什么?”
颜氏道:“你姨妈夸着你呢,道是一个神童,他便是在京城那些高官人家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说着自己就把自己说笑了。
丁樘颇觉无语,人家说那是客气,你自己这么说不是自卖自夸吗?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下了颜氏的面子,便笑道:“那是姨妈说笑呢,像我这样的村童,莫说是京城,就是府城都一抓一大把,哪里就够得上神童了?”
徐姨妈笑道:“哥儿还谦虚呢,就说你排的那一出戏,若我说到京里去,也管叫那些阔太太小姐们提调起兴趣。”
见徐姨妈说起排戏,这件事暂时是断不能认得,丁樘便摆手道:“哪里是我排的,是鸿运班的班头本事,我可断然不敢揽功的,无非把他们找了来,哄婶婶伯母们高兴。”
“这也是厉害啊,想着丁家便是十一二岁的孩子都这么聪慧,这家教当是不差的,怎么……哦,我多嘴了。”说着,徐姨妈又好似说错话了,做出掌嘴一般的姿势轻轻拍了一下嘴巴。
徐雸见其作态,忙道:“我听说母亲不爽快,这才来看看母亲,如今见来,身子却是再好不过了?”
这话气得徐姨妈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到底是明芷没有去传话还是这孩子真是个傻得?怎么不按着教她的来?
颜氏还在想笑,丁樘却知道这么多天下来,戏码才算是铺开了。只是不知怎么在这时候发难,还是等她接着表演完吧。
徐姨妈要拧一把徐雸,然而徐雸眼明手快,抱着三筒就是轻轻一挪,让徐姨妈的双手扑了个空。
徐姨妈也懒得去管她了,道:“本不该多说的,但终究起了这个话头,也就多嘴一句了,妹妹不会怪我吧?”
颜氏笑道:“怎么会呢?你我虽认识不久,却亲得好似亲姊妹,又有什么说不得呢?”
徐姨妈叹了口气,扶额道:“唉,当还是落在了你家四爷身上。”
果然,终究还是扯到了丁偶。丁樘并不意外,早在之前,刘妈妈就分析预言过,大概率是因为丁偶,只是不知道具体缘由。但是刚好赶着这个时间点,怕是和丁侪身故,还有江下变乱有关吧。
颜氏道:“这……这四房的事,与我们关系也不大。可是他打砸坏了你家的东西?若真如此,虽不关我等的事情,赔上几两银子也不打紧的。”
徐姨妈却又叹了口气道:“唉,若真只是如此也便罢了,如今怕是要摊上官司的。”
“什么?”颜氏悚然一惊,绣花针直直扎在了手上,又是吃疼惊叫一声。反应过来后便将绣品放下,含住手指吮吸一下,才又皱眉道:“姐姐可莫要吓我?何事至于闹到公堂上?这事情不论大小,惊动官家便是天大的不该。我听说只要上公堂,便要吃一顿杀威棒的。”
徐姨妈见颜氏被吓到,也是一片担忧神态道:“可不是嘛,我也正是为此担忧啊。”
倒是丁樘,并没有被影响到,抽空看了眼徐雸,却见这小妮子抱着狗也正看了过来。二人眼神交流一番,便又分开,徐姨妈则又继续着她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