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的粮行,商社交易,故而袁崇焕这个级别的官员对社团并不是很了解,看见如许挂着环球大脚丫旗帜的船只往来,有些疑问是正常的。
待上了港口,前来迎接袁督师到来的是总兵官尚学礼,毛文龙正在“病”中,当然没法前来,所以派二把手过来也是应有之意。
“尚将军,这里怎么这么多团结商社的船,东江这边是不是和他们有什么交易呢?”袁崇焕问道。
“朝廷给我们的钱粮太少,这个督师您也是知道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能让军士们没吃没穿啊,所以从大山里面砍伐大木卖给团社,他们造大海船需要,我们只能跟建奴血拼,从长白山里抢出来,每年都要死不少兄弟。”尚学礼演技很好,差点潸然泪下。
“唉,朝廷也很难做啊,这几年灾荒连绵,朝廷赋税缺额甚多,你们也要克服一下,等年景好了,自然就好转了。”袁崇焕一听钱粮就头大。
“督师大人,我等也是了解朝廷难处,为朝廷分忧也是我等责任,可是朝廷也不能厚此薄彼,听说辽西那边跟我们待遇就不一样,唉,也是,他们扼守要冲,朝廷厚待一些也是应该的。”尚学礼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
“尚将军此言差矣,辽西的军兵十倍于你,朝廷倾斜一些也是应该的,何况汝镇平静,辽西战事甚多,此事本官自有分寸。”袁崇焕训斥道。
“督师大人在上,敝镇平静,那是建奴被我们打怕了,他们根本不敢过来,如果我们也像辽西那样,您看这些木头可就采不回来了,这些都是从建奴地盘上抢的,而辽西那边嘛。。。”尚学礼也是混不吝。
这话把袁崇焕顶的说不出话来,同行的李九成、孔有德、陈继盛等人连忙打圆场,迎接袁督师至驿馆休息。
在驿馆中,袁崇焕跟尚学礼套话,“听闻毛帅病情不轻,不知日常事务怎么打理啊?”
“说起毛帅也是可怜,身体病成那样,还要主理东江事务,几次想要挂冠而去,只是朝廷不允,督师大人,说实话,是我们这些人不让毛帅荣休的,现在战事根本不用毛帅操心,我们几个粗汉还能应付,但是那钱粮嘛。。。我们也担心毛帅的身体,到处找郎中给他医治。”尚学礼也是鬼精,看你袁督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袁崇焕若有所思,然后问道,“这个大木的交易一年能为东江带来多少收入呢?”
尚学礼警惕的看向袁崇焕,“这个嘛,具体多少也说不清楚,这个要给伐木工开工钱,再收取一些费用,还有海外购粮的差价等等,中间的弯弯绕,也就是毛帅能明白,跟您这么说吧,也不是告状,咱们卖给军民的稻米是二两银子一石,辽西那边的官价嘛。。。您也知道吧。”
“啊,二两银子一石,这是江南粮食的价格,我们买都买不来,何况你们按这个价格卖?”袁崇焕也惊异了。
“这就是毛帅的能力了,卖木头的收入都用来补贴了,就是让军士和老百姓生活得好点,所以,毛帅几次要荣休,我们哪能干啊,可不能让他跑了。”尚学礼如此说道。
袁崇焕一时失语,只得端茶送客,回头再慢慢的筛选几个欲代替毛文龙的人选,不禁摇摇头。
这得找一个得力的文官过来啊,而且每年还得几十万两额外的银子,要不然谁也不能站稳脚跟,文官还好找,得力门生多得是,一抓一把,可是这几十万两银子嘛,这个东江镇不好搞啊。
这时,毛文龙递过来一个帖子,想过来拜见,不过根据不成文的规定,袁崇焕是来探病的,哪能让一个病人来拜见呢,万一这个病人因为劳累动了病气,死了,自己还得落一个骂名,于是回了一个帖子,不让毛文龙来,说明日去毛府探病,而毛文龙还得具帖称谢,并送来一应日常用品,供督师使用。
袁崇焕又琢磨琢磨,觉得不能听尚学礼一家之言,于是让随从、师爷还有侍卫上街打听粮价,看看是不是真如尚学礼所言。
傍晚时分,师爷回话告知这里的上好稻米就是卖二两银子一石,不过是限量购买,必须拿跟户籍和军籍挂钩的购粮本前来购买,青壮男子一人一月限购二十五斤,女子和老人还有十四岁以下少年限购二十斤,战兵集中在军中用餐,不享受平价购粮,但家眷可以;种粮的农户自给自足,不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