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她就管自己叫妹妹,还天天很热情的样子,尽管如此安倾然也没有丝毫掉以轻心,她知道但凡笑面的人,背地里都不知怎样的恶毒呢。
她倒愿意结交一个倔强的人。
只是在宫内,她真的没有这分心情,也没有这个信心。
安倾然接过那瓶秋海棠,笑着道:“郡主不用服侍太后,这么有闲?”
慕容蓝心笑着坐了下来:“太后这会儿在打盹,有小宫女们照顾着,也一时地用不着我,在宫里想寻个开心的去处也没有的,倒也只有妹妹你这里,我愿意来,也愿意和你说会儿话,其它的人呀,谁知道她们在忙些什么。”
安倾然便一笑又捏起针,开始绣自己的荷包,答应了东方锦的,一直都没有做完,她又捡了起来。
慕容蓝心凑过近前:“真好的活计,又雅又鲜亮。”
安倾然确实没有绣那些荷花鸳鸯之类的,而是一株兰花,淡紫的,叶子翠绿,带着露水的,当然,那叶子还没有绣完呢。
“郡主过奖了。”安倾然淡淡地道。
这个郡主有个本事,不管别人怎么样的态度,欢迎不欢迎她,她都算来熟。
好像根本不介意的样子。
还真是可怕。
慕容蓝心看着屋外的方向,但并不明显,只看了一眼,便道:‘妹妹,你进这皇宫才几天,皇宫里闷得很,我在五台山的时候,最是自在,那里风光也好……’
“姐姐陪太后祈福,还有时候赏风景吗?”
“抬头便可以看到一片的风光,当然可以了。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
“那里呀,我暂时还不想去呢。”安倾然心里想什么毛病,我又不出家,去那里做什么,这个郡主是真傻还是假傻呢?
这话说的。
她是不是欺负自己的年龄小不敢对她怎么样?好哄好骗吗?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身躯装着怎么样一颗疲惫的心呢。
慕容蓝心显然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太对劲,不由地岔开了话题:“妹妹,皇上最近身体不太好,有没有让你去诊治?”
“皇上的身体是因为思念先皇后的原因,是心病,倾然也没有办法。”
“是呀,听说皇上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后宫了,而且未来也没有去后宫的打算,你不知道,我在太后的身边,看着那些妃子们争风吃醋的样子,真是看得多了,最近,先皇后薨了,她们不知道又开始玩什么心思,都争相到太后的身前,有的明说,有的暗说……”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
安倾然哦了一声,没有评论。
事实上,这件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是想也想到了,皇后的位置空了下来,国不能无君,后宫就不能没有皇后,其实她们也是白费力气,在安倾然的眼里,那舒贵妃这会儿再惹皇上生气,她的位置在那摆着呢,还有太后撑腰,别人都是枉费力气吧。
慕容蓝心又随便扯了几个话题,见安倾然谈性也不浓,她便离开了。
她走后,安倾然放下那荷包,面无表情地坐了半天,然后告诉忍冬将那秋海棠丢了,那美人觚也被放到了外间,她们忙活的时候正好东方锦回来,奇怪地道:“怎么了?打扫房间?只是这瓶子并未见过……”
“你还真细心,家里的东西还都记得……是刚才慕容郡主送来的。”安倾然的声音有些变味。
东方锦瞧着她笑了:“怎么了?还在吃醋,我都说过了,我对她一点儿特别的想法都没有,再说,你也说了,她是郡主,按礼法来说,该是我的姐妹罢了。”
安倾然也不跟他计较这个,只是照例收拾,看不到了才作罢,东方锦环着安倾然的腰身,头埋在她的肩窝细细地嗅了一下:“怎么这么香,敢是偷着用什么好香料我不知道的吧。”
“哪有,不过刚刚洗澡的时候,泡了点桂花……”
“洗澡了?”东方锦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了许多,还带着一点儿暧昧。
安倾然知道他又想歪了,忙开口道:“你饿了没有?”
哪料到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得耳边一声浅笑:“夫君身心全饿,娘子是在暗示什么吗?”
见鬼,他拐个弯都能想到那上面去。
安倾然又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闷着头也不说话。
好在东方锦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他将外衣脱了,里面是白色的绸衣,见他又穿上了这件衣服,安倾然知道,他也是在为皇后守孝。
平时他都是明黄色的里衣。
她其实一只在鬃角插着一只纯白的珍珠花,在心里,她只当这是为自己的婆婆尽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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