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到及笄之年,谈婚之事应该尚早,不过小姑娘样貌的确国色天香。
他脸色铁青、干咳两声,不高兴地问道:“怎么回事?堂堂贡家公子竟然给一个梨园女子下跪,真是丢尽了贡家的脸面。”
贡若甫虽然知道父亲宠他,但是父亲若是生气,也是六亲不认,他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张班主把整个事情跟讲了一遍。
看着张班主,贡修龄坐在屋内语气冰冷的说道:“你是何意?”
身为浙江少参,多年掌兵镇守湖东之地,杀伐果断的气势立刻震慑而出。张班主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小姑娘盈盈一礼道:“回禀老爷,奴家尚未成人,未到婚配年龄。”
贡修龄吃了一惊,班主不敢回话,这小姑娘竟然不惧,果然非常人,再细细察看,更是一惊,姑娘的表情如云淡风清一般平静。心中暗自思考,“若是娶了这个女子,我贡家不知道未来是福是祸,也许现在应该满足儿子的想法。”
贡修龄没有说话,淡淡的双眉抖动了几下,冷冷的对张班主说道:“这事,本官做主了,这一千两算做定金,待到迎娶之日,再给礼金一万两。”
面对贡大人的强势,所有的狡猾奸诈都是无力的,张班主只得收了银子,带着众人离去,圆圆自然留在了贡府。
这边贡公子又要纳妾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内院,他的一妻三妾匆匆赶来,对于贡妻,贡修龄做为长辈也是无奈,暂且离去,看儿子自己如何说服她了。
对于妻子,贡若甫是又怕又惊,但是妻子也是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一个不慎,妻子家的几个兄弟便会打上门来。贡妻望着他,然后又看看一旁的陈圆圆,冷冷笑道:“贡若甫你去年才娶的四房,今儿又要祸害人。”内心也是狠狠地骂道:“真是个色狼,不过谁让自己无子呢,自己真要阻挡也是无用的,为今之计只有给这个新纳小妾一个下马威。”
她走到陈圆圆身边,转了一圈打量道:“果然是个骚蹄子,这么小就学会勾人了。”其他三个妾和贡若甫知道,“下面就是例行的下马威了,好在下马威后,她便不会阻止自己纳妾了。”
圆圆吓得呆立在那里,不敢说话,只是瞪着两个大眼睛傻傻的看着贡妻。贡妻伸出一只白皙的手,突然狠狠地拧住了圆圆的左腮,疼的圆圆大声喊疼,眼眶中的泪水也不住的落下,直到她的左腮出现了淤血方才止住。
“哼,果然细嫩,以后在贡家要学乖点。”贡妻随后转头对三个小妾说道:“你们三个教教小狐狸精贡府的规矩。”
贡府外,左岩听到鬼魂的汇报,暗叫惨了,大人交代的事情办砸了,也顾不得夜已深,急叩贡府大门,出来一名黑衣护院,不耐烦的吼道:“干什么,半夜三更的,找死吗?”
左岩拱手答道:“实在有急事,求见你家贡大人。”
“哼,我家大人早已睡去,赶紧滚不要妨碍老子睡觉。”见左岩不走,护院便出手教训。
镇守太湖少参手下护院自然是从军中精挑而出,这护院一身内劲已达到四级武者,左岩虽然是八级阴阳师,但是真正肉搏对打,自然不是这护院对手,几招过后,左岩便被打的一手骨折。看着贡府,左岩想使用阴阳术数,最后还是忍着疼痛离去。
左岩直接找到了锦衣卫驻守苏州的孙千户,孙千户此时正用他仅剩下的一只胳膊搂着一个美女,一听到左岩所说,哪敢怠慢。立刻骑马到了贡家,见到贡少参,直接说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让贡修龄立刻放人。
贡若甫此时正在劝解陈圆圆从了自己,忽然其父叫他出屋有话要讲。贡若甫无可奈何地跟着贡修龄走到屋外,有些不耐烦的埋怨道:“爹,怎么这个时候来打扰儿子好事?”
贡修龄看看四下无人,才轻声地对贡若甫讲道:“儿啊,这回闯祸了,你好大的胆子,知道陈圆圆是谁吗?那可是礼部侍郎卓大人的未来夫人,他是当今皇上的大红人。听孙千户说他正在代天巡狩,可以节制所有锦衣卫协助办差,吴江故相周道登家就是被他抄没,你惹得起吗?”
“可是,爹,孩儿就是喜欢圆圆,没她就不能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圆圆交出去。”贡若甫有些不甘心,索性开始耍赖,对于他这个爹,贡若甫还是颇有心得,只要耍赖,基本上事情都能搞定。
“这事没有商量,赶紧连夜送走陈圆圆,最好送到吴江柳府。”贡修龄脸色甚是威严,看的贡若甫内心有些发慌,只得眼看着陈圆圆送了出去。
贡修龄看着陈圆圆,心中暗暗骂道:“果然是祸水,还未进门就惹到了锦衣卫。”他冲着孙千户恭维的说道:“孙千户,是否需要将圆圆送到吴江?”
“不必了,左兄就在府外等候。”满脸横肉的孙千户说道。
正所谓,“身若柳絮随风舞,命似桃花逐水流。”陈圆圆被卖了几次,如今同样是盲目的跟着左岩上了马车,朝远方驶去,至于去往何处,她也不愿关心,飘到哪里是哪里,这就是她的命,她的未来。
贡若甫沮丧地看着远去的陈圆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