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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鱼腹山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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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嗣昌建四正六隅之策,谓之“十面之风”,并且以内阁辅臣亲自督师,明军大举进攻李自成、张献忠等各路流贼。而各路义军面对明军的汹涌攻势,丢盔卸甲、节节败退。

    崇祯十三年八月,李自成率领闯军疲于奔命,到达了四川奉节,却遭到了当地守军的据城死守。正当李自成一筹莫展之际,当地一农户田占彪自告奋勇以为内应。

    原来这田占彪因交不起粮款,不顾其母反对将亲妹卖给县令作婢,田母因此悲愤自杀,田占彪心中大为后悔,暗中伙同一些弟兄杀死催粮官吏。恰好李自成大军攻城,于是田占彪便投了闯军,伙同其妹做为内应。

    李自成大将刘宗敏做为先锋攻打县城,田占彪从城内里应外合,趁夜杀了守城兵丁,打开奉节城门,迎接闯军进城,县令胡荣贵当场被诛。

    胡妻王氏乃知府之女,姿色过人。刘宗敏一贯流寇习气,喜好女色,随即占了王氏,做为首领的李自成亦是如此。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闯军沉湎于酒色享乐,抢夺奉节百姓,大肆屠戮,不到十日,奉节县城大户被屠戮殆尽,百姓也只剩不到一成。

    就在李自成、刘宗敏劫掠享受之时,杨嗣昌率领大军进逼奉节,并且在茫茫夜色之下,将奉节县城围的水泄不通。李自成率部突围,死伤惨重,结果在鱼腹山再次陷入官军包围之中。

    鱼腹山顶,刺骨的江风将李自成身上猩红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滚滚长江,不禁有些悲愤,长叹一声道:“果然是天要亡我李自成吗?”

    他想到了自己的过去,从银川驿卒到失业回家,然后跟着舅舅高迎祥经历了岘山观“鲤鱼拜月”之机缘,回去之后便揭竿而起,成为闯将,然后经过荥阳大会提出分兵定向、四路攻战的方案,受到各部首领的赞同。高迎祥死后,他继称闯王,然而始终被明军追着打,如今更是穷途末路。他感觉前途渺茫,不自觉的向前踏了一步,只要从这山上跳下,这些烦事就与自己无关了。

    身后一名健硕男子一把拉住了李自成,双膝跪下哭泣道:“义父何须如此,只要我们重整兵马,冲出此地,不管到了何处,凭义父闯王的威名,只要振臂一挥,又是百万大军。”

    李自成本就经历各种磨难挫折,这想死之念也是一时冲动,他面色冷峻,右手指天怒吼:“双喜,你说这天为什么对我们义军这么不公,咱们也就是想找寻一个出路罢了。”说罢,一手挥刀狠狠的砍在了崖边。

    他没有注意到他这一步踏出,脚下竟然踩着一枚紫色小草,虽然是入秋时节,然而其色却愈加显眼,这一刀正好砍在了草上,闯王本就是六级武者,又以力量见长,这一刀下去,小草连带下面的石头被砍得飞落悬崖,跌入了江中。

    紫色小草一离开地面,便立刻枯萎。同时刀痕处飘出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这股黑气在江风之下,顿时弥散于鱼腹山中,冲着闯王和他手下的众将飞去,转瞬便消失众人之中。一时间众人只觉体内阵阵热气升腾,虽然已经一日未尽粮食,但是热血上涌,力量源源不竭。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整个闯军士气大震。

    大将刘宗敏杀气腾腾的走入老营,一手抓住一貌美女子的秀发,然后不顾女子的啼哭,将其身硬生生的拖到了李自成面前。

    女子还未反应过来,刘宗敏一脚将女子踹倒,然后一刀狠狠砍在了女子的颈上,这女子面带惊讶,泪水涟涟,然而脑袋已经骨碌碌的滚出了几米。众人这才发现,这女子正是数日前,刘宗敏霸占所纳的原奉节知县胡荣贵之妻王氏。惊讶的还在后面,刘宗敏再次返回老营,狂舞钢刀,几个儿童和妇女便又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这些被杀之人竟然是刘宗敏的子女和妻妾。

    刘宗敏跪拜在地,高声说道:“闯王,末将杀妻诛子誓死追随。”对于杀人,李自成、张献忠和他们的部将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对于自己的亲人下手,他们还从未有过,此时杀其妻子儿女竟然感觉无二。

    接着田见秀也效仿刘宗敏,拖出了自己的妻子儿女,不顾他们凄惨的哭声,几刀就斩为两截,随后跪拜在地,高声说道:“闯王,末将杀妻诛子誓死追随。”

    随后党守素、辛思忠、谷可成等等一一杀妻诛子,就是新入伙的田占彪也将其妹一刀穿心。场面虽然血腥,但是李自成却没有阻止,他一声未发,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知道这以后,自己的闯军将战无不胜,这才是一只真正的虎狼之师、野兽之师。他李自成再也不是天天逃命的孬种,他要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刘宗敏剖开了数具尸体,取出了一些还在微微颤动的心脏,将这些心放于碗中,交给了众人,大家一起吃心脏喝血酒,成为了乱世中的生死兄弟,在这种视死如归的士气之下,杨嗣昌果然被击溃,闯王带领众多将士杀出重围。

    崇祯十三年(1640)九月,起初李自成被围于鱼腹山中(四川奉节县东),时义军中人多出降于官军,李自成欲自尽,为养子双喜劝止。李自成部下刘宗敏杀妻诛子对李自成说,要誓死从君。军中大将效仿杀妻诛子誓从李自成。李自成乃尽焚辎重,轻骑从郧、均地入河南。

    崇祯十三年(1640)九月初六日,明军兵败于观音岩。当时万元吉驻守巫山,邵捷春驻于大昌,互相声援。后捷春用其部将之言,认为大昌上、中、下马渡,水浅地平,难以把守,乃兵分三处,各派三四百人以守,义军突至,先破上马渡。元吉急令诸将汇于潭家岭、七篝坎、乾溪等处,又派张奏凯兵屯净壁。捷春派罗洪政、沈应龙二将助之。而张献忠已攻破净壁,趋大昌,遂攻陷大昌。

    李自成、张献忠的突围,基本上宣布了杨嗣昌四正六隅之策的失败,这之后,农民军开始由疲于奔命转为迂回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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