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夜流中的搜寻

极其危险，那东西致幻的过程太过自然，从现实的黑暗到幻觉中的黑暗，方不认为自己还能及时察觉。

    方现在发现，能够承担大脑意识功能的细胞数量其实并不是太多，而且是按区域分散分布的，这也是这种意识并不完整的原因。

    他现在还无法精准地了解到底有多少细胞具备意识替代功能，和白天主动封闭大脑意识再由细胞被动接替不同，他现在是主动把意识分散到身体各个部位，具有替代功能的区域会自动开始工作。

    但这样做的另一个坏处就是意识对外界的主动反应要稍稍慢上那么一点，大脑和细胞的意识有时会重叠或者少部分缺失，协调性不稳定。

    但好处是对身体的指挥会更加迅速，因为动作信号是直接从需要动作的身体部位自行发出的，而不需要从大脑发出指令再由神经传导到身体的相应部位。两相抵消之下，就不会导致战斗能力的下降。

    方现在全力运用全息感知搜索地表下的结构，一组组地基的形态和各种立柱、地下室、管道以及岩石和地下水流的形状从他脑海中飞速掠过，方就像一只蝙蝠，在暗夜的城市中依靠回波定位到处乱飞。

    他的脑海之中，白天经过路线留下的大量空白被慢慢填充，一副完整的城市地图正在逐渐形成。

    但是这充其量只能算是简易版的地图，因为除了路线、建筑和地形外，方对建筑的名称和用途一无所知，他只是简单地把城市划成几个易于行动的几个区而已，名字也是土到没朋友的一二三四之类。

    方的运气似乎很差，他脑海中整个城市的地图已经全部填充完整，每个区都已经点亮，还是没有找到地下世界的入口。

    方的内心越来越焦灼，战术仪上的几个作战单位全部显示在市区范围内，而在刚才的搜索中他自己的位置几乎与所有作战单位都重合过，那证明他们全部都在地底。

    他又掏出一粒生满尖刺的果实填进嘴里，用舌头反复碾压，舌尖传来的剧烈痛感让他的肌肉不由自主收缩，意识也在加快，情绪却平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寻找遗漏的地方。

    终于，方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他的全息感知只有三百米的范围，而城市中的一些公园和广场以及超大建筑群的广度都远远超过这个数值，刚刚的搜索他全部都是从街道上跑过，这些地点自然有可能被忽略。

    方打起精神，再次在城市中狂飙。

    这次他专门选择那些被忽略的位置，一会在公园中东拐西绕，一会直接冲入占地面积超大的建筑横冲直撞，道路被他有意忽视，在建筑内他甚至选择直接撞破墙壁的方式行进。

    终于，在跨过一个喷泉广场后，方站在一幢高大庄严的建筑前，在他全息感知的边缘，地下出现了一个并不太宽阔的方型空洞，一直向地下延伸。

    建筑前是长达五十多米，高十几米的宽大台阶，广场两侧的几十根旗杆一直延伸到台阶前。

    建筑整体是一个H型，但是横向面对方的主楼非常宽阔高大，两边的裙楼则厚重敦实，好似巨人的臂膀。主楼上方有一个高高的钟楼直入云霄。

    方知道，他要找的就是这里。

    他一步步走上宽大的台阶，凝神戒备，进入地下之前必定会有遇袭的危险。

    黑暗中，方虽然能够感知到周围的环境，可他看不到十几米高的台阶上方，高大的门廊上雕刻着一行大字：特古西加尔巴市政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