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来的,回到松园里,饭菜炖汤也都是热乎的。
“爹,娘,大姑,这乌鸡汤大补,你们都尝尝。”裴云婠给自家也留了一大盅乌鸡汤,正好给裴大柱几人分食了。
“婠丫头,你也喝碗汤,不吃鸡肉就是了。”王氏率先舀了一碗乌鸡汤,推到裴云婠的面前。
裴云婠将乌鸡汤推回给王氏,“娘,肉汤我也是不喝的,您喝吧!”
王氏闻言也不好再谦让,但她目光一转,看到浮光,又将鸡汤推到了浮光的面前,“桃红,你也喝一碗。”
浮光顶着“丫鬟桃红”的身份,名义上虽然是仆人,但却从未被裴大柱、王氏、裴春花等人当做仆人看待。
他可以与裴云婠一家人同桌吃饭,平时也没怎么被裴大柱等人使唤过,都是他见事做事,偶尔听从裴云婠的“吩咐”罢了。
浮光感激地看了王氏一眼,再默默地转头看向裴云婠。
这般神色,就是表明这碗乌鸡汤必须得裴云婠点头,他才能喝。
倒是挺入戏的!
裴云婠心中觉得好笑,她点了点头,“你喝吧!”
浮光这才端起碗,并向王氏道了谢。
其实乌鸡汤分量很足,根本不需要谦让,每人都分得到,但王氏此举,却显得分外亲切。
未免王氏几人再进行一轮谦让,反而让乌鸡汤凉了,裴云婠当即拿起勺子,动作利落地舀了三碗乌鸡汤,分别递给裴大柱,王氏和裴春花,“趁热喝。”
裴云婠亲自舀的乌鸡汤,鸡块都不少,裴大柱三人笑着喝汤,心中熨帖不已。
饭后,王氏悄悄地将裴云婠拉到一旁,“婠丫头,今日多了一个卖饺子馄饨的摊子,也是买了咱们家的素肉,再做成素肉馅,包成饺子馄饨卖出去,人家只卖两文钱一碗。”
裴云婠今日没有跟着一道出摊,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娘,既然如此,那明日咱家就不卖素肉饺子和素肉馄饨了。”
“那不是又少赚了几百文钱啊!”王氏这下就有些肉疼了。
裴云婠劝说道:“娘,咱家的素肉饺子和素肉馄饨是卖三文钱一碗,别家只卖两文钱,同样的馅料,味道肯定差不多,但别家便宜,客人们自然会上别家去买。”
“咱们家现在就算只卖素肉也能赚不少银子,少卖几样吃食,您不也轻松许多嘛!”
其实,包子馒头,饺子馄饨这些面食,差不多是家家户户的人都会做的,摆摊卖这些吃食,盈利不大。
裴云婠先前之所以弄出这么多品种,一来是想要让素肉多样化,以此拓宽素肉的销路。
二来就是想要刺激那些有生意头脑的人前来效仿。
现在有人另辟蹊径,裴云婠是乐见其成的。
王氏再次被裴云婠安慰了一番,也就不再肉疼心慌了。
因为明日不再卖素肉饺子和素肉馄饨,王氏的活计又少了,当晚准备食材又觉得轻松不少,还有空闲去协助裴春花了。
***
翌日照常出摊。
裴云婠等莱福兄弟取走素肉之后,就去了松园给太夫人治病。
每隔三日施针一次,裴云婠认真履行承诺。
京里派来的太医姓翁,恰好今晨赶来,他是个比马神医还要年长的老者,鹤发鸡皮,胡子花白,双眼倒是炯炯有神。
裴云婠给太夫人施针的时候,翁太医就坐在一旁,瞪着一双目光如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裴云婠手上的动作。
他这哪里是来协助,明显是来监视的。
裴云婠倒也不慌,依然神色如常,手上的动作也是熟练沉稳。
随侍在一旁的秋嬷嬷见状,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折服。
秋嬷嬷是伺候在太夫人身边的老人了。
老承国公还未带着全府离开京城的时候,太夫人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夫人。
秋嬷嬷跟在太夫人身边伺候,也是见惯了大阵仗、大场面的,对翁太医也是久闻大名了的。
京中关于翁太医的传闻虽然不多,但他眼光犀利却是出了名的。
翁太医曾经可是太后的御用太医,太后对其医术都是夸赞有加,这也使得翁太医的地位水涨船高。
偏偏很多医者都有些清高孤傲,翁太医也是。
多少京中显贵求翁太医治病却被他拒绝了,还有很多文弱胆小的人更是都不敢与翁太医对视的。
可是,裴云婠却能在翁太医那双犀利的眼睛注视下,依然淡定如斯。
裴云婠给太夫人施针之后,太夫人又是舒服地睡着了。
太夫人的病症很是复杂,痛风症、失眠症、厌食症、老年病……
造成这诸多复杂病症的原因主要是积郁成疾,又数年不愈,渐渐地就耗空了身体。
先前数位太医神医的诊治,都是治标不治本。
因此,就算是承国公府财大气粗,却也是花费无数的天材地宝给太夫人治疗进补都是徒劳。
而裴云婠采用中药内服外用再加上针灸之法,就是想在助太夫人固本培元的同时,尽可能地为她寻根治本。
翁太医在来之前,已经看过镇国公府的人派快马送至京城的一张药方,那是从裴云婠开的药方上誊抄而来的。
对于裴云婠开出的药方,翁太医看后,已然认为是颇为巧妙。
而看了裴云婠给太夫人施针之后,翁太医就是真的不再质疑裴云婠的医术了。
小小年纪在医术上有如此修为,翁太医瞧着裴云婠,默默地捋了一把花白的山羊胡。
后生可畏啊!
裴云婠不知翁太医心中的想法,只要对方不打扰到她即可。
秋嬷嬷亲自送裴云婠出门,“裴小姐,多谢您炖的乌鸡汤,您的手艺可真好,以后您需要什么食材,尽管同忆梅说。”
裴云婠笑着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