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问余家的事啊?”
本就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裴云婠也没隐瞒,就说给了丁村长听。
丁村长听完,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一脸鄙夷地道:“这母子俩倒是啥事都干得出来!”
如此总结一句,丁村长的脑中灵光一闪,继续道:“说到这事儿,我倒是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
裴云婠好奇一问:“什么事?”
“也就是先前余老婆子带着一家大大小小全部去禄源县给她娘家哥哥奔丧那会儿,村里不是有谣言说余老婆子一家人此行颇为诡异嘛!”
“因为当时正好是双抢时节,余老婆子却是连地都不种了,就火急火燎地跑去禄源县奔丧,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再说余老婆子其实同她娘家哥哥感情一般。”
“当时我也觉着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余老婆子回娘家是另有所谋。”
听着丁村长的话,裴云婠也回忆起了去年从大富村辗转到大贵村找裴春花时打听到的事情。
裴云婠当时也觉得余老婆子在双抢时节带着全家人去禄源县奔丧,还要守满七七四十九天这件事很是诡异。
丁村长接着道:“余老婆子的娘家近些年也还算殷实,只是近几代都是一脉单传,而到了她侄子这里,却是生了八个女儿也没得着一个儿子。”
“眼看着老一辈也没了,就剩侄子这个男丁,下一代全是女娃娃,余老婆子的娘家人也都急了,那时就在琢磨着从族里过继一个男丁来。”
“而余老婆子自打见着娘家人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就生出了想把余年过继过去的想法,就趁着这个当口,带着全家人都去奔丧了。”
“不然,余老婆子怎么可能会在双抢时节离开,还在娘家给她哥哥守满了末七才回来。”
“只是那一次,余老婆子没能得偿所愿,她娘家的人不愿过继一个外姓人,最后还是选了一个族里的男娃。”
“哎……”丁村长说着说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才接着道:“余年那孩子也是命苦,自打他爷爷走了,在余家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亲奶不喜,亲爹不爱,这二人除了使唤他干活,就是想利用他换银子。”
裴云婠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他们这次不过是换汤不换药,只不过是将主意打到了我爹娘的头上?”
“可不是!他们好吃懒做,贪慕虚荣,成天只想着过上好日子,见着谁家日子好了就眼红,就想着法儿去同人攀亲带故!”
裴云婠赞同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下我算是全明白了。”
想必是余老婆子和余多金没能因为娶回来了财主女儿享到福,二人为了过上好日子,又瞧见裴记生意火爆,这才又冒出了过继余年的主意。
如此一想,裴云婠倒是觉得余年的处境,十分悲惨。
打探了消息后,裴云婠没有在丁村长家里久待,她回去后就将得知的事情告知裴大柱和王氏。
二人听了唏嘘不已……
“活该!”王氏觉得很是解气。
裴大柱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先前还埋在心底未消散的怒气,这下是彻底地消散了……
“爹,娘,咱们不管他们家发生了什么,都与咱家无关,以后尽量不与他们来往就是了。”
“俺们省得的。”
“俺会的。”
王氏和裴大柱纷纷应声。
可是,自家人不找事,并不代表对方也是个心里有数的。
而裴云婠一家三口,明显是低估了余老婆子!
不过是第二日,也是在午后差不多的时辰,余老婆子就又上门而来。
裴云婠又将人堵在了宅子门口。
而这一次,余老婆子不仅带着余多金,还带来了一个头戴大红花,身穿大花裙的矮胖妇人。
看着妇人这一身打扮,再瞧瞧她脸上那一颗黄豆大小的痣,裴云婠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余老婆子依然是热情又自来熟地对王氏说道:“他舅母,这是麻媒婆,她可是咱们这十里八乡最有名的媒婆啊!”
王氏又是一脸懵逼,她发现自己更看不懂余老婆子的所作所为了。
裴云婠站在王氏身边,冷眼旁观着。
裴大柱气喘吁吁跑来,他先前是在忙着招待客人,听得一个帮工的村民说看到余老婆子和余多金走进了院墙大门,他立马就跑了过来。
“亲家奶奶,您又来做什么?”虽然碍着亲家的关系,裴大柱对余老婆子用的还是先前的称呼,但他的语气却再无先前的客气了。
余老婆子听出了裴大柱的语气不善,条件反射般想要怼回去,但她转念一想,又忍住了,只堆着一脸笑,继续热情且自来熟地说道:“他大舅,你来得正好,俺今日把麻媒婆请来了,是有大好事要同你们家商量呢!快快带我们进屋去坐啊!”
虽然裴云婠再次以“熊大胆”的名义将余老婆子等人拦在了宅门外,余老婆子也很是忌惮,但她看到裴大柱出现,立马又胆子大了些。
裴大柱皱了皱眉,他也没有将人请进屋,而是直接问道:“你找俺们啥事?”
余老婆子见裴大柱没有想要请她进门的意思,立马朝着麻媒婆使眼色。
会意的麻媒婆哈哈笑了几声,“当然是天大的喜事啊!这位当家人,您还是先请我们进去坐吧!站在外面说话,多失礼啊!”
裴大柱不认识麻媒婆,也没打算给她面子,“不说拉倒!媳妇儿,大闺女,快进屋,别理这个花里胡哨、阴阳怪气的。这一副鬼样子哪里像是个媒婆?孟婆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