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有另外的村民应声猜测,“是不是家里遭贼啦?”
“是啊!是不是来贼了,还被贼人给打伤了?”另一个村名也接话问道。
“是……是……”余老婆子想说是裴云婠,但她昨日进屋后,屋里黑不溜秋的,她也根本没瞧见裴云婠的身影,而今日醒来,裴云婠更不在屋里了。
到底是不是裴云婠打的,余老婆子心里没底,而她又想着裴云婠那般瘦弱,怎么可能把余多金这个汉子给打一顿呢?
可是裴云婠又是怎么不见的呢?
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事太诡异了,余老婆子又怀疑又害怕,因此不敢多说什么,只道:“快……请……大……夫……”
有热心的村民又跑去把邻村的赤脚大夫给请来了。
这位大夫就是先前给余年瞧过伤情的,他一看余老婆子和余多金的伤势,又是一阵摇头……
“手脚都断了,接不好了,没治了……”赤脚大夫的话,也与先前总结余年的伤情时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是余多金断了右手,余老婆子断了左腿。
而余年是一人就断了右手和左腿。
莫名地,不止瞧伤的赤脚大夫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就连看热闹的村民们也觉得很是诡异。
这余家的人……莫不是惹上了什么邪祟吧?
不然何至于仅仅在三天之内,家里就有三个人断手断脚了呢?
要说余年是上山捡柴的时候摔伤的还可以理解,这余老婆子和余多金可是莫名其妙就伤了的。
因着余老婆子和余多金对于二人如何来的伤一直吞吞吐吐没说出个所以然,在场的人更是怀疑是邪物作祟了。
于是,赤脚大夫也不收诊金了,他留下两瓶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扛上医药箱就走人,其余在场的大贵村村民们,也各自找着理由离去。
因为余老婆子和余多金在村里本就不得人心,这种时候,更是被人避而远之了……
“哎……哎……别走啊!大夫,俺们的伤怎么办啊?”
“别都走啊!来个人管管俺们啊!”
一听余老婆子和余多金喊人留下,这些人更是脚底生风,连跑带走,转眼就没影儿了……
而在隔壁的财主女儿,听到动静就派家丁过来查看了一番。
得知余老婆子和余多金的惨状后,财主女儿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更没说要再请大夫来给二人治伤,只吩咐丫鬟和嬷嬷照顾好三个小男娃。
因为财主女儿是石女,不能生养,见着余家有现成的男娃,年纪又小,她就打算自己养大。
养儿防老,财主女儿是存了想让余福、余禄、余寿三兄弟将来给她养老的心思。
***
裴云婠又是听来吃素串的村民们说起余老婆子和余多金的事情,这次被添油加醋成了灵异鬼故事版本。
说是余老婆子和余多金肯定是因为将重伤的余年赶出去而遭到了报应,是余年那死去的娘化身成恶鬼来给余年报仇来了。
不然何至于余年断了右手和左腿,而余多金恰好就断了右手,余老婆子也恰好断了左腿?
裴云婠不由得惊叹村民们的想象力。
但眼见事情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裴云婠还是乐见其成的。
趁着不忙,裴云婠去了趟丁村长家里。
现在卖猪下水的摊子是丁村长的妻子李氏带着两个儿媳在守着,丁村长就主要负责在家里的仓库带领处理猪下水,外出送货采买也是他负责。
裴云婠先去仓库巡视了一番,见大家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她见着不规范的地方就稍稍指点一二。
巡视了仓库,裴云婠再走进了丁村长家的院子。
丁村长在屋里拨着算盘算账,裴云婠进去打了个招呼后,就进了另一个屋子。
余年正躺在床上望着半开的窗户发呆。
裴云婠走近,斜长的影子投射在了余年那清俊的脸上。
感觉到眼前一暗,余年也回过神来,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句:“你来了。”
余年从第一次开口同裴云婠说话时就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要是学着余粮和余钱那般喊“妹妹”似乎太亲昵了,毕竟他们没那么近的亲戚关系。
要是喊“裴姑娘”,又怕裴云婠误会他在刻意疏远。
因此,余年就一直没决定好如何称呼裴云婠。
“想必你奶和你爹的事,你已经听说了,他们现在这般,你可怨我?”
裴云婠昨日傍晚从余家出来之后,就直接到了丁村长家里,她先给余年恢复了错位的手脚,再告诉了他关于余老婆子和余多金引她进余家发生的事情。
当然,裴云婠没有说她是如何应对的。
而今早村民们发现了余老婆子和余多金的惨状,自然很快就散播了出去,余年自然也就听到了。
余年摇了摇头,“他们对你图谋不轨,你怎么做,都不过分。再说,他们如何,也与我无关了。”
说着,余年面色沉痛地闭上了眼,再用手揉了揉眉心……
等他再次睁眼,眸中一片清明平静,毫无波澜,他看向裴云婠,郑重地道:“多谢你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