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堂之后,邢师爷带着衙差,亲自将配方与二百两银子送到了裴记。
不管这配方是真是假,也得物归原主不是。
因为案情十分明朗,且这件案子的主要相关人物还是文家与张家的人。
而裴记与本案无直接联系,只是被牵涉其中的受害方,又没有因丢失配方和银子而报案。
所以今日的过堂审案,并没有传裴家的人到场。
邢师爷解释一番之后,郑重地将配方和银子交到裴大柱的手上,还一脸歉意地说道:“咱们禄源县出了此种宵小之辈,害得你们家的生意受损,真是我们的失职啊!”
不管是高县令还是邢师爷,都认为裴记的生意肯定因此受损了。
听得云里雾里的裴大柱,一脸懵逼地看着邢师爷。
裴云婠笑着上前,“邢师爷千万别这般说,倒是我们裴记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样吧!今日我们裴记请您和各位衙差大哥们吃素串!”
“裴小姐,这怎么好意思呢!”邢师爷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双脚却已经不听使唤,开始往摆放素串的柜子方向走……
裴云婠莞尔,让一个帮工的村民去弄两个鸳鸯炭火锅的汤底。
很快,邢师爷与一群衙差就吃得热火朝天。
而一部分从县衙跟随着来到裴记看热闹的老百姓,也顺势坐在裴记里吃起了素串,再顺便把今日在县衙里的所见所闻传扬了出去。
浮光听得了来龙去脉之后,对于裴云婠的佩服,又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什么叫做“借刀杀人”?
这就是了!
当然,浮光知道裴云婠是绝对没有动杀心的。
不过是觊觎裴记素串的配方罢了,裴云婠还不至于为这样的人而动杀心。
只不过是这些人太过于贪心,而使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最后还酿成了死伤惨剧罢了。
这事可怪不得裴云婠!
因为她不过是做了应有的防备。
怪只怪那些人太作妖!
邢师爷吃饱喝足,在准备离开前,忍不住再给裴云婠提了个醒儿,“裴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家的配方,你可一定要收好,免得再被一些贪心不足的人给打了主意。”
“要是你家的配方真的被偷了,我们可就不一定还能吃到这么好吃又不贵素串了啊!”
裴云婠:“……”其实第二句话才是您想要表达的重点吧!
“邢师爷请放心,我们裴记的配方,永远都不会被人偷了去的。”裴云婠信心满满地道。
邢师爷不解,只当裴云婠是涉世未深而说了大话,他不得不继续提醒道:“裴小姐,这世上可是什么人都有,只是你年纪小,没见过那么多罢了!”
裴云婠心知邢师爷误解了她的话,当即摇了摇头,“邢师爷,我的意思是,我们裴记根本没有什么配方,做吃食的法子全都在我的脑子里,没有写在纸上,而且,我们做吃食,也不需要那种一成不变的配方。”
邢师爷恍然大悟,但他很快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怎么有种这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在向他炫耀什么的感觉?
他很怀疑,可是他又没有证据!
一旁的衙差们还有别的食客,纷纷觉得裴云婠的这句话,虽然语气依然是温柔和缓的,但是,莫名地给人一种格外霸气的感觉。
***
当日下午,张二虎与翠花婶去县衙将张老婆子接了回来。
张老婆子是昨日被衙差们给一同带去县衙的,因为她什么都没做,所以在审问一番之后,对她并无任何处置。
张老爷子要被秋后问斩,已经被收押关在县衙大牢。
吴秋菊和张娇娇也被关在牢里。
而张一牛因为生前也砍伤过文才,虽然让文才致死那一刀出自张老爷子,但对于文才的死,张一牛也是有从罪的。
只不过张一牛也死了,对他判决已经没了意义,但他是有罪之身,尸体也不能被认领回去,只得由县衙处理。
家里人死的死,关的关,张二虎和翠花婶,一时间很难接受。
张老婆子在县衙里过一遭,已经吓得中风了,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翠花婶看着满院的血腥狼藉,很是庆幸他们一家五口昨日都不在家。
昨日,张二虎带着三个儿子上山打猎,翠花婶在裴记上工,五人因此没遇上家里那凶残的一幕。
而以往也经常会一同上山打猎的张老爷子,昨日说他想在家里歇一天,就没有出去。
若是他出门打猎去了,也许就不会闹到后面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翠花婶如是想。
因为今日在县衙,翠花婶还知道了一件事,那是衙差审问时意外发现的。
就是翠花婶的公爹张老爷子,年轻时是一个土匪,手里沾着不少人的血,后来土匪窝被官兵给一锅端,张老爷子侥幸逃了出来,就一直在外流浪,谎称自己是游猎人。
翠花婶只要稍稍回想一下她听到的关于昨日发生在自家院子里的那无比凶残的一幕,就非常的害怕。
她也因此明白,难怪张老爷子能如此发狠地杀了文才。
一定是张老爷子骨子里的那一股匪气作祟了。
自己的公爹以前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翠花婶越想越后怕……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翠花婶就喊着张二虎还有三个儿子一道收拾院子和屋子。
张家两兄弟还没有分家,是住在一间宅子里的,可眼下的情况,老大一家只剩下一个十岁的四儿子,他能保一命还是因为贪玩,整天不着家才躲过一劫。
张二虎收拾了张一牛的东西,带着张一牛的四儿子一道出门,进山里找了一处地方,挖了个坑,把张一牛的东西埋进去,当做立一个衣冠冢。
“以后逢年过节,生辰死忌,都到这里来给你爹磕个头。”张二虎对张一牛那不满十岁的四儿子说道。
小男娃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翠花婶则和三个儿子留在宅子里收拾。
院子里太过血腥,母子四人用水冲洗了无数遍……
翠花婶担心宅子里会留着晦气,就将张一牛和吴秋菊的屋子,以及张娇娇出嫁前住过的屋子都打扫一遍,把很多东西都丢了出去。
最后,翠花婶还让三个儿子把他们住的屋子也打扫干净,不留污秽。
她也将自己和张二虎的屋子给打扫了一遍。
而翠花婶在打扫床底下的时候,意外发现床底下的老鼠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等她挖出来一瞧,大惊!
对于手中的这个雕花木盒,翠花婶并不眼生。
她在裴记看到过多次,那是裴云婠放在柜台上,用来装食客们在结账时付给的铜板或是碎银子的。
翠花婶捧着这个雕花木盒,就感觉捧了一堆的烫手山芋。
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脑中乱纷纷……
裴记的木盒子为什么会在她的床底下?
翠花婶的脑中,再也不会去想其他,现在只有这么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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