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听得家溪和先生直皱眉头,连都想捂住小草儿的耳朵。这哪家的婆婆管教儿媳,那也是分地点场合的,这当着一堆外的面儿就这么骂,真叫桑榆没法活,这脸是真没地儿搁啊。然后桑榆下窖扶她,让她一口痰吐到脸上,真地,当时跟溪和先生就上头等着拽绳子,看得真真地,俩都愣了。等后来来把救上来,桑榆也崩溃了,后来的事儿,就知道了。”
季南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起身跟梨花嫂告辞了,梨花嫂送他出门,又劝道:“南山也别怪桑榆离开家秋白那儿住。想想,桑榆她真是命苦啊,先前给为奴为婢,好容易有自己家了,却容不下她,她……连个娘家都没有,嫂子想到这个,都蘣她心酸。没见她抱着七七背着包袱走雪里下坡的背影,嫂子看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情形,风吹穴,天大地大,更显得她娘俩个可怜哟……”
梨花嫂说着,忍不住抬起胳膊,用衣袖抹了抹眼角。
季南山点了点头,朝自己家里走,留梨花嫂一个站原地,她似乎有些走神,呆了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句:“这世上的婆婆哟,怎么都刀子嘴刀子心,专扎儿媳妇呢?这忒不公平”
桑榆抱着七七跟着季秋白回了家。到了屋里坐下,季秋白边忙着往炭笼里又加了些好炭,边对桑榆道:“觉得冷不冷?其实家里这铺也是火炕,就是不是请的专门手艺盘的,热得不太均匀不说,还有醒柴火。”
桑榆搂着七七,闻言连忙道:“秋白别跟这么客气,往常家里怎么样,往后就怎么样。及时出现,收留们娘儿俩,心里都不知该怎么感激才好。”
季秋白坐到炕上来,眼睛盯着桑榆钱诚恳地道:“只要不嫌弃,就尽管跟吃跟住,多久都没有问题。只要有口吃的,就绝饿不着和七七。其实是听季连水媳妇说的,说家好似出事了。有些担心,这才看看的。虽只听了个尾音儿,但溪和先生和嫂子都给使了眼色,知道这事儿绝不赖。”说完季秋白环顾下屋子又道:“这些年一个住,其实又空落又寂寞和七七能陪住些日子,求之不得。”
桑榆微微一笑道:“那就不跟客气了。说实话闹腾到现,白擀了一轴面条也没吃上,已觉饿了,秋白蘣看会儿七七,做点饭吧。”
季秋白连忙道:“别,做。”
桑榆拦,将七七塞到她怀里道:“咱不刚说好了不客气了嘛,还不知要叨扰多久,难道这要天天待客似的供着啊?做饭还有些心得,只管等着吧。”
季秋白莞尔一笑,也便不再跟她客气,只是嘱咐道:“桑榆,给七七蒸个鸡子儿糕。”
桑榆走到堂屋灶上,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灶是通着炕的,便好似只设了一条走火道,算是比较老式的那种火炕。看完了灶又看了下碗橱里,见有杂面烙的发面饼,也找到了鸡蛋,就堂屋地上的火塘上先给七七蒸上了鸡蛋糕,又大灶上起火做了个菜汤,上面热上了发面饼。
这菜汤桑榆是用的炖鹌鹑的高汤,想来是季秋阳送来给秋白吃的,兑些水倒进锅里,水开时下了点菘菜芯进,开锅就熟了。桑榆咸菜坛子里捞了点腌萝卜和腌地黄姜,切了片装了一小碟。然后进屋放了炕桌,与季秋白对面坐着,热乎乎地吃了第一顿饭。
季秋白带过七七,一直很喜欢,抱着给喂了饭,还搂怀里舍不得放下。桑榆便让她看顾七七,自己将碗筷收拾出来洗了,又将堂屋各处都收拾了一遍,该扫的扫,该擦的擦,收拾完了对秋白的家当儿心里头也有数了。
桑榆坐到灶前的小板凳上休息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一个鸀缎子面的香囊来,她将香囊的袋口松开,从里面倒出来两小块碎银子,这还是当初那两只会说话的八哥鸟儿所得,因当时与梨花嫂盘账,这算不得公账,桑榆便另收着了,这收来收的就忘记了。桑榆合计了一下,若住到年底也就不足一月光景,舀块银子给秋白必不肯收,不如哪日季连水家杂货铺里将银子换开,等离开时悄悄给秋白放下吊大钱。
正这里琢磨着,忽然外头季秋白家的大门被拍响了。桑榆直起身走到门边,边答应着边拉开了屋门,抬眼一瞧,那大门处空荡荡地,一个影都没有,桑榆不由得诧异起来。
()l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