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楷给了银光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厉声道:“放肆!王爷面前轮得到你求情吗?”
苏清欢早预料到会如此,咬牙道:“民妇愿意现在进去替世子诊治,若能回转病情,请王爷开恩。”
说完,她叩首,腰背挺直,仪态无可挑剔。
过了十几息,她的额头上已经有汗珠,贺长楷才冷声道:“准了。”
苏清欢站起来拿着手术箱,跟着侍卫往里走。
她的手术箱因为比别人东西更多,所以显得有些笨重,贺长楷往上面多看了两眼。
苏清欢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了。
如果现在让她打开,这刀子剪子镊子的,她可解释不清楚。
好在贺长楷只是看了看,并没有让人查验。
一进屋子,一股浓重的药味蔓延出来,十分呛鼻,苏清欢吸了吸鼻子。
她稳步走进内间,屋内陈设古朴贵气,黄花梨雕花桌椅,紫檀木屏风,硬木嵌螺钿罗汉床,博古架上各色花瓶盆景……
床上,竹青色的幔帐被银钩勾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身体消瘦,铜人大而黑,却有些黯然,右手放在床边,是让人诊脉的姿势。
床头站着一个男人,身材精壮,腱子肉鼓鼓囊囊,面庞发黑,像一座巨塔,让人望而生畏。
苏清欢对老人孩子最没有抵抗力,半跪在脚踏上,温声道:“世子,我替你诊
脉,有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世子点点头,没有作声,温顺得像只小猫。
贺长楷也跟了进来,那铁塔跟他行礼,被他挥手制止。
众人都站在一旁,视线投向苏清欢。
苏清欢以手搭脉,眉头越来越紧。
她微微抬起身子,掀开被子,问世子:“肚子疼吗?”
铁塔男人似乎想阻止她的动作,被贺长楷眼神拦住。
世子摇了摇头,声音虚弱道:“现在不疼,有时候疼。”
苏清欢把他的衣裳解开,露出肚皮,伸手在上面轻轻摸索按压。
并没有硬物,她的心一沉。
紧接着,她动作很自然地伸手解他的裤子。
世子脸红,伸手紧握着裤腰。
那铁塔男人眼中却迸发出惊喜之色,道:“世子,让大夫看看。”
世子看了他一眼,松开手,有些难堪地把脸转到里面去了。
褪下了世子的裤子,苏清欢面色如常,甚至俯身靠近,用手轻轻地在他小腹下面触摸,一度摸到了不可描述的两个东西。
旁边的铁塔男人有些绷不住了,但是贺长楷还算镇定,他的目光一直在苏清欢身上。
苏清欢看着并不对称的两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腹股沟疝气,已经挤压到了一侧yin囊,若是不手术,恐怕后果很严重。这不仅仅是身体伤痛,长大以后,更是他不能言说的精神痛苦。
若是放在现代,小小手术,自然手到擒来。
可是现在她不敢。
在金贵的世子身上,还是如此敏感的部位动刀,若是有闪失或者后续出现感染等术后风险,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对不起。
苏清欢给世子提上了裤子,咬着嘴唇,心里默默道,挨板子也认了,总比保不住性命强。
陆弃还在等着她回家,还要等着她手术,她怕是难以做到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世子,虽然她很想这么做。
苏清欢眼中的纠结之色,尽数落到贺长楷眼中。
苏清欢从脚踏上起来,跪倒道:“王爷恕罪,民妇无能,愿意受罚。”
铁塔男人希望破灭,不敢置信地怒道:“你刚才诊脉就知道哪里出问题了,怎么会不知道怎么治!”
苏清欢垂首:“民妇确实知道这是什么病,但是无能为力。”
男人还想说什么,被贺长楷拦住。
“银光,”贺长楷面色冰冷,“拖出去——”
苏清欢闭上眼睛,屁股开花,惨了!
“杖毙!”两个简洁冰冷的字,直接判了她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