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真是一片和谐。
苏清欢听完陆弃平静的叙说,觉得像有人用大手狠狠掐住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
她想问,却又不敢问,当年陆夫人的死,陆老王妃是无辜的吗?
陆弃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平静道:“我娘的死,与姨母无关;她知道后,一度哭到昏厥;可是那又怎么样?不影响她继续利用我娘的死。”
苏清欢感受到他平静之下浓的化不开的悲伤,紧紧靠在他胸前,闷声道:“鹤鸣,这世上没有完全的好人和完全的坏人。各人都有自己的盘算,陆老王妃有些事情做得很自私,可是她也确实对你有恩。”
既然她没参与到害陆夫人的事情中,就不该迁怒于她;她当时的境遇也不好,若不苦心谋划,恐怕早已经成了炮灰。
陆老王妃不是简单的女人,所以她情感很复杂,并非简单的非黑即白。
这种人,永远没有什么纯粹的爱,总是要夹杂着算计。
陆夫人的死她都能利用,让人齿寒;可是她确实也一心一意抚育陆弃,把他教成屹立于天地之间的伟岸丈夫。
陆夫人没有帮她化解家庭危机;反过来,她在陆夫人的危机中推波助澜,寻求机会。
过去的已经过去,她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已经随着陆夫人的去世而远去。
“我知道,我没有记恨姨母,只是终究有些意难平。”陆弃道,“你心思细腻,对感情看得太重太容易代入,所以这件事情我本来没想跟你提起。但是你说锦奴,指望姨母照拂,并没有那么可靠。曾经,锦奴是她唯一的孙子,现在已经不是了。与锦奴相比,襁褓中的孩子,咿呀学话的孩子,可能更得姨母欢心。”
“锦奴是老王妃的亲孙子,骨肉情深,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困境吧。”
“她不会眼睁睁地看他陷入困境,可是当心都偏了的时候,锦奴的困境,可能在她看来就不是困境,也没有伸手的必要。”陆弃口气依然凉凉的。
他很了解陆老王妃,知道她的行事做派,因此对她根本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锦奴怎么办?”苏清欢忧心忡忡。
陆弃见状反过来安慰她:“不用担心,锦奴回去后,自己会照顾好自己;我也会给他一些人,你放心。”
他只是忽然想起陆老王妃的事情,觉得以后恐怕还有打交道的时候,让苏清欢多长心眼。
“嗯。”苏清欢嘴上虽然答应,心里却很不安。
儿行千里母担忧。
她没做母亲的时候,觉得以后孩子们只要不逾矩,随便他们去哪里和谁过想要的日子,幸福就可以;可是做了母亲,心和眼界都变得很小很窄,就希望能把他们永远护在羽翼之下。
可是她也知道,这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世子是那搏击长空的神鹰,终究不是她这飞上枝头的麻雀能够哺育的。
可是无论他到哪里,她都放不下他,希望一切都是她杞人忧天。
“鹤鸣,早点把他送走吧。”
在亲生父亲面前周旋,总比被皇上利用做人质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