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说话,眼泪一串一串地留下:“姑娘,奴婢没有。”
从前对自己体贴温和的姑娘,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又能怪得了谁?家中经历如此大变,姑娘也不容易。
方昕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缓和了些:“沉住气,这件事情不会查到我们头上的。蒋嫣然这次是死定了。只要燕云缙和蒋嫣然一死,我就带你找机会逃出去,咱们两个好好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的未来,已经是彩云的唯一精神支撑了。
燕川三日没有回来,彩云有些慌了:“姑娘,一直没有听到报丧的消息。会不会是那药不起作用?”
“不会。”方昕倒是十分笃定地道,“见血封喉的毒药,他逃不了。”
现在一定是燕川用计,假装燕云缙没死,想办法吊出真凶,她才不会上当。
“彩云,你不用慌,也不要去打听,咱们等着好消息便是。”
“……是,姑娘。奴婢都听您的。”彩云咬了咬牙,“如果,奴婢说如果,我们被人发现,奴婢就说是自己一人所为,与姑娘无关。”
方昕脸上露出动容之色,笑着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傻孩子,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情,谁也跑不了。”
“奴婢愚钝。但是但凡有生的希望,奴婢是一定要留给您的。”
“我也是。”方昕摸了摸彩云的头,把她搂在怀中。
彩云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即使在敌营,短暂的安宁之中,也能有相拥的幸福。
其实此时,燕云缙已经醒来。
他看着幔帐,大脑有很长时间的空白。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他身边围了这么多人?
还有,那个可恶的蒋嫣然哪里去了?
燕川见他睁开眼睛,喜不自禁,冲过来跪在地上;“父皇,父皇您醒了。”
燕云缙看着他熬红的眼睛,回忆像潮水一样涌入脑海中。
他在大年三十晚上中了毒……是蒋嫣然下毒……
燕云缙被子中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
“今天什么日子了?”燕云缙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初二,今天初二了。”燕川激动得热泪盈眶道,“父皇,您昏迷三日了。您福大命大,逢凶化吉。”
原来他已经昏迷三天了。
“她呢?”燕云缙看着燕川问道。
燕川脸上的笑容瞬时就凝住了,几乎立时恼羞成怒道:“父皇!您是中了她的蛊吗?您昏迷了三天,醒来没有问军中是否大乱,没问敌军是否攻打,没问自己的身体,什么大事小事都不问,单单问他!父皇,她要您的命啊!”
燕云缙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发问的:“是她吗?”
其实问这话的时候,他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蒋嫣然给他下毒。
她那么恨他,厌恶他,是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的。
“除了她,谁还有动机害父皇?谁又有能力这么做?”燕川咬牙切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