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见应该都是“干他娘的,反了反了,打到京城去”。
可是考虑到陆弃和皇家千丝万缕的关系,大家心中就犹疑不定,心急如焚地等着他的决定。
陆弃的宴席,第一次找了舞女歌姬,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可是那一夜,哭声同样不绝于耳;多少战场上挥洒鲜血都不皱眉的硬汉,哭得像三岁孩子。
陆弃没说话,众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用意。
纵情欢聚,好聚好散。
最后火把燃尽,天色已亮,陆弃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这一杯,我敬你们。在座诸位,最少的跟了我也有十年,多的有三十多年。没有你们,没有今日的秦放。”
铮铮铁汉,亦眼圈含泪。
薄薄的一纸圣旨,对当位者来说是功绩,对他们来说,是多少情感的割舍和伤痛。
“我去京城,他日解甲,随时再来看望诸位;有一日,你们或许也会去京城,到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
陆弃本来就不是能说会道的,说到这里已经哽咽难言,下面更是哭声一片。
“将军,非得走吗?”终于有人问了出来。
“圣旨既下,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陆弃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天地君亲师,你们若还认我,就姥姥记住!”
“是!”
陆弃是被扶着回去的。
他身上有浓的化不开的酒气和悲伤。
“呦呦,我没让别的女人靠近我。”他躺在床上喃喃地道。
苏清欢绞了热帕子替他擦脸和擦手,道:“我知道,快睡吧,醉猫。”
他心里的难过,她无法感同身受,可是她心疼他。
陆弃却忽然伸手搂住她,在苏清欢的惊呼声中把她紧紧箍在自己怀中。
这个山一般伟岸的男人,眼角滴出泪来,他说:“呦呦,我只有你了。我和我的兄弟们,要走散了。”
苏清欢泪如雨下。
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两全之法,只有主动或者被动的选择以及不断地告别、团聚。
要有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对此无动于衷?
她的陆弃,从来都是性情中人。
“我在,我在,我一直陪着你。”苏清欢亲亲他的额头,用力回抱住这个孩子一般伤痛的男人,“乖,睡一觉,醒了就好。”
“我没喝醉。”
“我知道,你没醉。”
想用酒精杀死的那些伤痛,原本就对酒精免疫。
“呦呦,我难受,我胸口疼。”
“我替你揉揉,你松开我。”
“你陪我躺躺就行。”
“好。”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侧身相对,相顾无言。
“要是当初我坚持,不把姮姮许给那个臭小子就好了。”陆弃喃喃地道。
苏清欢哑然失笑,温柔地替他揉揉胸口:“快睡吧。”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只要和他在一起,一家人都好好的,她没有什么接受不了。
“还好有你。”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