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不必如此客气,我同舒将军结交多年,视对方为知心的好友,舒将军的家人有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高澄海双手抱拳,以示回礼,他是军营出来的,早已习惯军中之礼。
“舒伯伯有高将领这般的好友,真好。”舒璟晗发觉,这日子有不幸,便会有万幸,凡事都有它发生的因果,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看开点、豁达点好。
“舒小姐且放宽心,一定会没事的。”
“嗯,都会好的。”舒璟晗想到他,从此不知还能不能回到从前的时光,只希望都会好起来。
高澄海叩了几下门,两名小卒打开了门,打量了一番,“二位是?”
内牢的犯人一般都是由宫内的禁军带进去,所以他们此前都没见过高澄海,更别说第一次到来的舒璟晗。
高澄海拿出怀揣着的令牌,“虎骁营将领,高澄海,奉皇上之令,押解犯人进牢。”虎骁营,乃上战场最多的一个军营,以勇猛善战著称,皇甫煜泽出行经常会选择让高澄海随行。
两名小卒一看令牌便知所言无假,赶忙让出了道,“原来是高将领押解犯人,还请进。”
这还是舒璟晗第一次进牢狱,真是一番五味杂陈。里面一派黑色陈设,只有点着的蜡烛与立着的火把带着些许光亮。
夜已开始深了。
御书房内,寂静非常,只有皇甫煜泽批改奏章时朱笔走过纸上的“沙沙”声响,立于一旁的宫女即使困意上头,也不敢合上眼睛。
元佑经门口禁军通传之后,才得以进去,一步作三步走地来到阶下,“启禀皇上,皇上所要调查之事,奴才已悉数查清,并且按皇上原话转告,做好了交代,除了皇上,不会再有’不相干’的人知道。”
皇甫煜泽放下奏折,他要知道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说。”
牢房内阴冷不少,舒璟晗蜷成一团,已过子时了,可还是睡不着。迷迷糊糊间,竟看到舒陵来了,再一晃眼,便什么人影也没有。舒陵晗不禁觉得自己好笑,皇宫内牢又怎么会是他想进就进的,就算他进得来,他又是否愿意冒这个险。
“哐当”,锁链落地的声音在空荡的牢房格外清晰,舒璟晗惊坐起来,来人不出意外的,是狱中的官差。
“皇上传召,立刻审讯。”
“现在???”舒璟晗虽然睡不着,但还是想躺着,就当闭目养神也好啊,这深更半夜,正是她精神最差的时候,根本没有接受问讯的准备。而且,这位皇上都不用睡觉的吗?
“皇上都来了,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啊。”官差催促着舒璟晗出去,“快点啊,让皇上等久了,你说不定就是罪加一等。”
“我,,,”舒璟晗此时头发有些凌乱,都还来不及收拾,就被一直催着走。官差带她来到了牢房尽头,一堵墙,舒璟晗还没看清他按了哪几块砖,墙体就向里面转了个百八十度,露出里面的空间,这里的密室。
“快进去。”官差说完便退到一旁守着。
舒璟晗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走了进去,“门”随之关上。
舒璟晗的第一感觉是,这里面,好暖和啊。
缓缓睁开了眼,在她眼前的是一案桌,一人坐在桌后,旁边有备好的火炉。火光跳跃之间,舒璟晗看清了此人的面貌。
他坐在那里,就给舒璟晗一种与生俱来的帝王之姿的感觉,黑色的袍服上仅有的色彩是金丝绣成的龙,五官深邃,鼻梁挺拔,如果忽略那生人勿近的眼神,舒璟晗便只觉这是当世无双的美男子。
“看够了没有?”皇甫煜泽敲了敲桌子。被这个拦到路的女子就这么看着,他竟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些玩味。与她对视的时候,皇甫煜泽看不到其他人有的杂质,比如各种欲望,比如怨恨,他只看到了,澄澈。
舒璟晗又出神了,差点忘了眼前的就是当今皇上,“皇上恕罪,民女舒璟晗,拜见皇上。”舒璟晗正要跪下,皇甫煜泽又说,“不必跪了,跪了还要起来,麻烦。”
舒璟晗心想,我还懒得一直跪呢。
“你可知,朕为何要亲自审讯?”
舒璟晗斟酌了下说辞,一副十分懊悔的模样,“皆因民女一时无知,冲撞了皇上的御辇,还请皇上责罚。”
“无知?莫非你以为,不知者不罪?”皇甫煜泽看穿了她的那套,“你只说对了一半。”
“什么?”舒璟晗不知道另一半是什么,除了阻拦了他的车驾,她还犯了什么事不成?仔细回想,并没有啊。
皇甫煜泽站起身来,墨色锦服长至身后,“朕可以下诏令押你入牢,便也可以下诏令让你安然无恙地出去。”
敢情他的真正目的不是问罪,“那,皇上要什么?”
皇甫煜泽踱步至舒璟晗身前,离得愈发的近。舒璟晗都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气息,就像她遇见一把绝世好剑,锋芒逼人、但是又忍不住靠近。
皇甫煜泽凝视了一会,“朕要你,冠绝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