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瞪大了眼睛。
今天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居然还有主动讨打的?
“罢了,冬日天寒地冻,伤口好得慢。”
“老赵,你去找件染血的囚衣给我换上,否则夫人来了不好交差。”
陈庆忧愁地叹了口气。
赵崇忍不住嗤笑出声。
原来你也有怕的。
要不是诗曼公主多次替你平息事端,你哪还有命活到今日!
“呦,雷侯今日来作客吗?”
“怎么愁眉苦脸的?”
夜莺恰好回府衙复命,离着老远就发现了陈庆的身影,凑上来打趣。
“是呀,来你们黑冰台作客。”
“夜莺校尉若是有空的话,去给本侯温两壶酒,再来几样下酒的小菜。”
“还有,准备几条厚实的岑被,晚上别冻着我。”
陈庆说完后,叹息着往大门里走去。
夜莺深感疑惑:“雷侯要在府衙内过夜?”
赵崇露出讥嘲之色:“冶铁司田舟一时义愤杀了阎氏的独子,陈庆为了给他出头,在内使府的公堂拔出火枪打死了阎府的护卫,还险些剥掉了阎夫人的衣服。你说他用不用在此过夜?”
夜莺下意识问道:“哪个阎氏?”
赵崇神情严肃:“嫪毐谋反时,向陛下通传消息,又在举兵时倒戈相向,生擒逆首的阎氏。可惜此君时运不济,早早夭折,否则九卿之位必有他一席之地。”
“陈庆这回……”
夜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担忧地问:“那雷侯会有事吗?”
赵崇轻笑道:“有没有事要看陛下的心意,不过我猜这回没那么容易放过陈庆。”
“就当给他长长记性吧。”
夜莺神情变换:“卑职……卑职先下去给雷侯准备酒水和铺盖,总不能怠慢了他。”
赵崇察觉到对方的关切之情,暗自替她不值。
你一个小小的校尉,趁早离陈庆那种人远点。
否则哪天他惹出风波来,被轻轻扫到就能要了你的命!
——
夜半时分,清冷的月光从狭小的窗户洒进来。
陈庆裹着厚厚的被子守在炭炉旁,心里七上八下的焦躁难安。
又盼着夫人早早来救他,又怕赢诗曼上来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
“大舅哥应该是不能来了。”
“阎氏先夫好歹有救驾之功,他来探望我岂不是忘恩负义?”
“唉……”
寂静的夜色中,突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而且人数还不少。
陈庆赶忙掀开被子,然后把囚衣染血的地方朝向外面。
“嘶……”
“好疼啊。”
他一边轻唤着,一边偷偷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观望。
嬴诗曼面如寒霜,王芷茵和相里菱随侍左右,狱吏和狱卒打着火把跟在最后。
“赵崇你这狗娘养的,居然对我下死手!”
“腰,我的腰……”
陈庆龇牙咧嘴,颤抖着伸出手去按在腰间。
嬴诗曼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相里菱扑到牢门前,痛心地险些落泪。
“夫君,阎夫人悬梁自尽了。”
嬴诗曼崩溃地大哭:“阎氏有救国之功,你杀了他们母子,让父皇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