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乐到了清宁殿,吩咐不许打扰皇夫,这才小心翼翼的进了寝殿,然后将外衣脱掉,也倒在床上,准备眯一会儿。
卫泽睡梦中感觉床上多一个人,下意识将人揽在怀里,然后接着睡。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的比较沉,卫泽醒过来的时候,秦康乐竟然还在睡,看着秦康乐眼底的黑眼圈,卫泽心中一阵心疼,属下皆道自己出外打仗辛苦,却不知在皇城中顶着所有的压力调动一切的她才更辛苦。
那些世家这次估计恨死陛下,而且现在暂时看他们畏惧于天响雷的威力不敢明面上反对,但是私底下恐怕不会就此罢手,一场大战不远矣!
秦康乐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卫泽正看着自己,心中高兴,又像他怀中靠了靠,问:“莫非我倾城绝代,所以你看傻了不成?”
“我在想原来这不可爱的小娘子长大后竟然是这般模样。”
“不可爱?”
卫泽闷笑。
“快说,怎么回事?我何时不可爱了?”
“那年璟王长子周岁,大家认识认识各府的小娘子,变想了击鼓传花的主意,又担心小娘子们不知道,因此哄骗永康伯府上的江六郎去花园摘花,以期引起小娘子的垂询,结果……”想到江六郎回来后,大家脸上那精彩各异的表情,卫泽脸上带出笑容:“被人识破。”
秦康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当时大家心里可都是想,这是哪家府上的小娘子,也太不可爱了。”
秦康乐笑的不能自已,当初自己一时坏心,竟被所有人埋怨,也算自己本事。笑够了,又想起璟王的事,心中长叹一声,自己多照顾照顾他的两个儿子吧。
“那会儿我也见了你。”
“嗯?可有想法?有没有觉得我与众不同,然后想尚主呢?”秦康乐一脸得意洋洋的傲娇样。
“只觉得这位公主脊背挺直,很是不同。”
“其实那会儿我睡着了?”
“啊?”这下卫泽可吃惊不小,做得那般挺直,竟睡着了?
“那会儿我日日在勤政殿伺候,人人都道我有圣宠,可是其中辛劳又有几人知道?在勤政殿常常一站就是大半日,有时候甚至比那些下人每日站立的时间还要多,又要动脑筋,父皇有时会问我些朝政的事情,哪有精力参加那些玩乐的宴会?可是有些事又推不掉,只好练成了这端坐着也能睡的功夫,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康乐……”卫泽是真的震惊了,只以为公主一直受宠,却忘记御前行走有多辛苦,前朝时期山东王家,就是王阁老的祖上就有一位小郎君得了这个差使,结果只三天竟然就撑不下去病得从此远离朝堂,可见这个差使表面有多风光暗地里就要付出多少辛苦。
“这还是你第一次喊我名字呢。”秦康乐调笑了一句,长叹一声:“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辛苦,一步一步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卫泽紧紧的抱着秦康乐:“我会陪着你走到最后,不管路途如何。”
“好,你与我一体,我是昏君,你便是懦夫,我是明君,你便是贤夫。”说完,亲了一下卫泽的脸颊。
咳咳,白日宣淫什么的要不得,所以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儿便双双起身。
添香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这会儿正好回话:“陛下,璟王选的毒酒。”
秦康乐闭上眼睛静默良久,直到卫泽牵起她的手,她才露出一个苦笑:“犹记少时他出宫后回来便会为我们这些弟妹说些宫外的新鲜事儿。”
“后悔了不成?”
秦康乐果断的摇摇头:“便是时光倒流,再选一次,还是这般处置,觊觎这个皇位的,那便是我的敌人,对于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正是。”
“唉!从开始抢皇位那一刻起就知道,不过到底有些伤感罢了。”秦康乐颇有些无奈。而且现在时局不稳,如果说天下大定,完全能够弹压璟王,说不得还能留他一命,可是现在秦康乐完全没那个留个祸害根的实力,因此只能辣手无情。
卫泽也只能陪着她,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女皇的路不好走,应该说帝王路不好走。
对于璟王的哀思,也就是一晚上,第二天早朝,还是那个威风八面的女皇陛下。东南沿海一带,连续两年的打击之下,世家元气大伤,女皇一道圣旨将守着西边的珩王调入东边,朝野侧目。
在看璟王的病重,瑾王的病根,珹王的身死,唯独这位女皇的兄长不但无事,反而重用,这时候有些人就觉得还是这位珩王聪明,早早避走京城,不趟浑水,如今不但保全自身,还得圣宠,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富昭仪也出了宫,在当初建立的珩王府,如今珩王去了东南沿海一带的富饶之地,秦康乐特许珩王入京接生母同住东南沿海。
朝野上下无人敢驳不合祖制,各个歌颂女皇仁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珩王跪下给秦康乐行礼。
“赐坐。”
“谢陛下。”
兄妹二人这才互相打量:“王兄竟是黑瘦了。”
珩王一笑:“虽然瘦了,身体却更加结实。”
“想不到当日一别,再见已然是几年之后。”
“唉,臣未给父皇守灵。”
“那时京中诡谲,你若是回来,只怕陷入泥沼。”
“臣知道,只是如今看起来太平,京城也算稳定,只是其他地方恐怕陛下还是要多费心。”
“嗯。你先去太庙为父皇上一炷香,一会儿午膳一块儿吃。”
“臣遵旨。”
珩王去了太庙上香,对于当年皇帝崩逝时自己没有回来一事,遗憾是有的,但是那时候京城艰难自不必说,自己回来就会被有心人盯上,毕竟自己是皇子,是秦康乐的兄长,还是四肢健全,没有过错,反而有功的兄长,那时候如果有人拿自己当借口,简直不要太容易。
更何况当时藏区不稳,时常爆发小股战争,那时候正巧打仗,自己也是抽不开身,总不能让大秦的疆土有闪失。
午膳摆在静思殿,女皇、皇夫、珩王。
对于卫泽,以前珩王认识,他一直无心帝位,因此对于与世家勋贵的小郎君结交并不积极,但是卫泽他很是知道,同辈中他的功夫是数一数二的,两个人没少切磋,没想到,造化弄人,他成了自己的妹夫。
这一顿饭吃的都很高兴,秦康乐同珩王关系本就好,卫泽也与珩王是旧识,因此倒不怕冷场,一顿饭下来,分别几年导致陌生的感觉也都逝去,更加其乐融融。
“王兄,这一次你去沿海沪地,朕命户部尚书与你同去。”
“为了地税?”
“正是,那边世家林立,这税并不容易收。”
“嗯,现在他们碍于天响雷的威力明面上不敢如何,实际必会阳奉阴违。”
“正是,所以不能让他们本地人收税,朕派人去收,在安全上难以保证,如今你护着水尚书,朕便能安枕无忧。”
“臣遵旨。”
秦康乐的旨意下的很快,这边同珩王吃完饭,那边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水孝就接到了进宫的旨意,不敢怠慢,连忙乘软轿进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水卿家平身。”
水孝站起身,微微低着头伺立在旁。
“沿海地税,你亲自去收,一路上同珩王同行。”
“谢陛下。”水孝刚接了这个旨意,一路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东南沿海一带世家林立,如果自己就这么去收税,收的多,这些人恐怕不介意杀人灭口,收的少,必定会另陛下不满,如今看来陛下早有谋算,给自己找了珩王这尊大佛当保镖。
“沿海税收必然艰难,此事朕心中清楚,你先从沪地开始收取,偏远之处,鞭长莫及便先缓一缓,一步一步来即可。”
“臣遵旨。”水孝挺高兴。
从宫里退下,回家的途中水孝很是高兴,在软轿中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陛下果然没有冒进,意思很明白,沪地现在是咱们的了,你可以收,旁边的,珩王能影响到的地方你也收,在远些,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给多少算多少,这样不但稳定世家的心,而且对于水孝的安全也很有好处,不把人逼近死胡同,那些惧怕天响雷的世家就不会真的公然和朝廷叫板杀了钦差大臣。
“大哥,这一次可是同珩王殿下同去?”水孝走后,水家父子也没闲着,尤其是水阁老上下一琢磨珩王回来的时间,立刻就猜着了,呵斥了水义杞人忧天的想法。(担心他大哥被暗杀)
“正是,陛下命我同珩王殿下一同走。”
“陛下天纵英才,果然事事安排的妥帖。”水阁老缕着胡子,很是高兴,自己儿子受重用简直不能更好。
水家上下一片欢乐。
珩王将富昭仪接走,大家再次有共识,跟着女皇陛下,好处是大大滴,会为你着想,至于那些有自己小算盘的,那就别怪女皇陛下不客气。
“这几日见你神情间颇有倦容,怎么了?”
“我有一件事颇为烦心。”秦康乐与卫泽私底下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你我。
“什么事?”卫泽挺好奇,康乐一贯有主意,什么事能把她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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