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自己这一生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守护中原,还是为了守护生命?
这个问题似乎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也太过宏大,甚至超出他的认知。他从怀中取出一包烙饼,递给面前幼小的身影。
弱小的身影有些迟疑地看着那包饼,眼神中满是渴望,而后又看着那个面前的人。他眼神中满是不解——自己挨家挨户地敲门,祈求着好心人能赏一口饭却无人开门,甚至连应答之声都没有,而此人,只不过看了自己一眼,就将食物递给自己。
弱小的身影忽然伸出手抓住了面前那只宽大无比的巨掌,将鼻子凑上前去嗅了嗅,而后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后,他将烙饼从巨掌中‘抢’了过来。
他本以为面前的身影会狼吞虎咽地将烙饼吃完,没想到小孩却将烙饼塞入怀中,急急忙忙地转身跑开,连个谢字都没有留下。
他感到十分好奇,于是便跟随着身影走了过去。
在转了几道弯、跨过了几条街后,弱小的身影终于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他走到一个女人面前,将饼子从怀里掏出,递到那个女人嘴边。那个女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烙饼,嘴唇无力地张了几下,却没有力气伸手抓住眼前的饼子。
他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将手搭在女人的脉搏上。
幼小的身影似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抬起头看着他,此时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不甘与愤恨,唯一所剩的只有哀求。
女人的脉搏愈发的微弱,直到最后彻底消失。
他将女人的手放下,对着弱小的身影摇了摇头。
可弱小的身影却依旧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倔强地将饼子递上前去。
“娘!你吃啊!我讨来了吃的——”
弱小的身影先是歇斯底里地叫着,而后有些急了,似乎此时才相信眼前的女人已经断气,身影疯狂地摇着女人的手臂,却依旧无济于事。
他找了些树枝、树叶,将那女人的尸体火化了,骨灰埋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树林边上。
简单的处理后,他问那个弱小的身影,将来去哪,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于是,他便起身离开,向着未知的目的地再次出发……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自那时起,不管他走了多远、走到了哪,每当他回头时,都能发现那个弱小的身影跟在自己身后。
他莫名地笑了,因为他感到十分有趣。他不驱赶这个‘小影子’也不与之说话,只是有吃的就给他一口,有喝的也分他一半。
直到有一日,他催动‘天地之息’后,那身影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想学。”
“这东西,不容易学......”
“我觉得不难——”
说罢,他便有样学样地模仿起他来。
奇怪的事发生了,这个身影竟然就这么轻松地催动起周遭的‘天地之息’,让他感到十分的意外。
“你是如何学会的?”
“我从小便能感受到‘它’,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
“那你学成之后,要用‘它’来做什么?”
身影沉思片刻,坚定地说道:“用‘它’来保护至亲至爱的人。”
这一次,他笑了,他也笑了......
......
梦到这里便醒了过来。
原来刚才的是一场梦啊——只是这一次的梦为何如此的真实?仿佛身临其境,差点让他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已不记得这是近年第几次半夜醒来了,甚至记不得今夜自己是何时入睡的。
他重新点亮油灯,发现入睡前未看完的书散乱在床边,书上标记着一些日期,黯淡的灯光下这些标注不是很清楚,只是模糊的显示着‘己未年初秋’。
一阵山风从窗外灌入,火光一阵闪烁,此刻他竟感到丝丝凉意。或许是方才梦的缘故,亦或是那股凉意,此刻不过寅时,他却睡意全无。
二十五年了…...这是二十五年来自己第一次梦到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是真的‘老’了,那个人也应该有白发了吧?当然,前提是如果那个人还活在世上……
他靠在床边,怔怔地望着跳动的火烛,不自觉地缩了缩双腿。
‘己未年初秋’...‘己未年初秋’...
忽然书上那几个小字闪入他的脑海,为何自己会在书上标记这几个小字?‘己未年’...今年是‘庚子年’,那这个日子是三年前的吧?
哦!想起来了——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算算日子,那样东西应该快做成了,不日便能送过来。
那样东西...那样东西是什么来着...?好像还挺重要......
......
对,是一份礼物,送给老幺的礼物,但是具体是什么自己一下想不起来...
......
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等它送到手上自然会想起来...
......
火烛似乎越烧越弱,困意重新占据了大脑,几滴涎水不知不觉地掉落下来,沾在花白的胡须上,滴落在洁净的被褥上,可他却压根没注意到这几滴污物。
不一会儿,他又回到了梦乡。
又是一阵山风吹过,将灯油所剩无几的残火吹灭,留下一缕烟味,弥漫在整个屋子之中。
【终于引出了伯清波,也算是把开头给收回来了。为了这几章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在此处交代清楚。
八点整,两个包包,谢谢大家的支持~~~~】